面對尚可張狂的挑釁,丁曉云似乎早有心理準備,不溫不火道:“尚縣l,你的意思是,對這兩項工作,只可以讓大家唱贊歌,不準大家提問題挑毛病,是不是?這符合我們集中議事的原則嗎?這符合我們今天開會討論這問題的初衷嗎?我再次強調,我今天提出的這些問題,是對事不對人,關于工作上的問題,大家應該平心靜氣,本著相互尊重的原則溝通交流。”
“聽丁書記這話,倒是你風格高,我成小人了。”尚可有些惱羞。
“尚縣l,我從來不標榜自己是高尚的人,你也不必如此貶低自己。”丁曉云繼續不溫不火道。
聽了丁曉云這話,尚可愈發惱羞,“啪”一拍桌子:“丁書記,不管怎么說,對你剛才提的那些所謂工作中的問題,我拒不接受!”
“尚縣l,不管你接受不接受,那都是客觀存在的事實。”丁曉云淡定道。
“什么客觀事實,我看明明是有人存在主觀傾向……”
看尚可和丁曉云爭吵,大家都不做聲,他們早已習慣了尚可的這種霸道。
張磊繼續不動聲色看著眼前的場景,尚可在班子會上公開如此挑戰蔑視丁曉云的權威,他的張狂超出了自己的預料。
張磊不由想起了駱飛,他雖然有關新民做靠山,但還從來沒有敢對安哲如此囂張過。
張磊不由憤憤不平,尼瑪,你一個二把手對一把手如此囂張如此無禮,憑什么?如果不是你舅舅,你敢這么牛逼?
在這種不平下,張磊不由來了火氣,瞬間把丁曉云對自己的叮囑忘到了腦后,直接插道:“怎么回事?怎么搞的?”
張磊這一發話,大家都看著他。
張磊帶著滿肚子火剛要痛斥尚可,丁曉云使勁沖他使了個眼色。
張磊頓時醒悟過來,頓時想起自己初來乍到和掛職的身份,頓時想起丁曉云對自己的提醒,腦子快速一轉,知道自己不能這么做。
但雖然不能這么做,張磊卻打算捉弄尚可一番,于是做愕然狀道:“我們今天不是開會討論工作的嗎,怎么會出現這種情況,我參加工作這么多年,還從來沒見過沒聽說過這種事,這太讓我吃驚太讓我意外了啊……”
看張磊這神情,聽張磊這么說,其他班子成員都暗笑,周志龍笑道:“張縣l,我們西北人性格都比較直,大家在討論工作的時候,發都很豪爽,你剛來,可能還不大適應,呵呵……”
“哦,原來是這樣啊。”張磊點點頭,也笑了下,“看剛才尚縣l和丁書記交流的架勢,我還以為要吵架呢,原來這是咱們西北或者涼北特有的討論工作方式啊,開眼界了。”
尚可哼了一聲,白了張磊一眼,沒好氣道:“張副縣l,你沒見過的多了。”
“嗯嗯,是的,我頭發短見識也短。”張磊一本正經道,“如此說來,尚縣l應該是頭發短見識長了。”
聽張磊這話,其他人憋不住想笑,忍住。
尚可心里頓時來氣,尼瑪,這小子在耍自己。
“張副縣l,你此話何意?”尚可瞪眼看著張磊。
張磊呵呵笑了下:“尚縣l,其實我這會有個問題想不明白,想當面向你請教。”
“說――”尚可不耐煩道。
“尚縣l,在咱們涼北縣,到底是誰說了算啊?”張磊一副好奇的樣子。
一聽張磊這話,大家不由面面相覷,周志龍暗暗贊賞張磊,丁曉云則有些擔心地看著張磊。
尚可立刻聽出張磊這話不懷好意,一臉鄙夷地看著他:“張副縣l,這種小學生都知道的問題,你還需要問我嗎?”
“需要。”張磊認真地點點頭,“雖然我的學歷是大學本科,但此時此刻,我突然發現自己連一個小學生都不如,所以,我要虛心向尚縣l請教這個問題,還請尚縣l不吝賜教。”
尚可立刻意識到張磊顯然是想借這場合捉弄貶低自己,轉轉眼珠,看著大家道:“張副縣l這個問題,還是請大家來回答吧。”
大家互相看看,都不說話,誰都知道答案是什么,但此時誰都不好說,也不能說。
張磊看著大家:“各位都不知道?”
大家都尷尬地笑笑,還是不說話。
尚可輕輕哼了一聲,大家顯然都知道,按照組織規定,應該是一把手丁曉云說了算,但誰敢說?
周志龍這時道:“張縣l,那按照你的理解呢?”
“我的理解……”張磊皺皺眉道,“在我的印象里,按照組織規定,當然是一把手說了算,在我們江東包括江州,都是這樣的,莫非是西北另有規定,莫非涼北的情況特殊?我現在真的感到好困惑啊……”
看張磊一本正經地裝逼,大家都暗笑,又都覺得張磊膽子不小,初來乍到就敢戲弄尚可。
丁曉云知道張磊為何要這么做,心里暗暗感激,卻還是為他感到擔心。
周志龍搖搖頭,也一本正經道:“張縣l,不是的,全國體制內的組織規定都是一樣的,西北怎么會另有規定呢,涼北當然更不可能搞特殊。”
“那這就奇怪了,真的奇怪了……”張磊深深皺著眉頭自語道。
“你奇怪個屁!”在張磊裝逼的戲弄下,尚可終于忍無可忍,猛地一拍桌子,直接爆了粗口。
“啊――尚縣l,你……你這是為何?”張磊做吃驚狀看著他,“咱們都是有身份證的文明人,可不帶這么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