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顏對她這充滿怨毒的話語,似乎并不在意,只是搖了搖頭,微微嘆了口氣,“你本非生命,得天地之佑,孕育而出器靈,本來應該體悟天心才對,只是本身由怨氣而來,化之不去,這世上,已沒有你的緣法。我想,當年的寧仙子,并不是沒有辦法對付你,只是大勢無法逆轉,人天兩界分離,他們沒有辦法,只能離開此地而去,你被困在寶鼎中幾十萬年,最終還是自己走上了一條死路。”
顧顏圳咄了一絲莫測高深的微笑,少女的心中忽然間戰栗了一下,“她到底想到了什么?”
顧顏揚起陣圖,剛要說話,忽然間,她的眉間飛快的露出了一絲警惕之意,叫道:“小心!”
在寶鼎炸碎的那一刻,將整個五行殿全都炸得千瘡百孔,虛空之中,被炸出了無數道縫隙,少女要將整個歸墟毀去的禁法,還沒有來得及發動,就被顧顏奪到陣圖,然后化去靈根之氣,禁法雖未發動,但已有一股暗流涌動,讓整個歸墟中的陣法都產生了變化。
顧顏這時便敏銳的感到,在五行殿的四周,有一股強大的靈氣,正在飛快的接近著。
她的反應也奇快,揚起陣圖,一道寶光便向著空中擊去,但那道靈氣飛來的速度,卻遠比她想象的要更快,顧顏所發的寶光還未至,在空中已傳來了“轟”的一聲巨響,頭頂上的天空,像被揭了半個蓋子去一般,一個高大的身影從上空飛撲而下。身形如電,似蒼鷹搏兔一般,凌空撲下,徑直向著顧顏而去。
眾人這時都站在顧顏的身前,杜確低喝一聲。與方碩分從左右撲去,這時葉云霆也自上空飛下,六道劍氣如電一般的卷來。三人在空中。如布下了天羅地網,而那個人卻像是落入陷阱的白兔。不閃不避,徑直沖入了網中。
四人在空中甫一交擊,頓時便傳來了驚天動地般的巨響,葉云霆第一個被震飛出去,然后便是杜確與方碩,兩人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向后飄飛而去,在空中一道土黃色的光芒一閃即隱。隨即一個巨大無比的黑色頭顱,看上去兇惡無比,如天降魔神一般,向著顧顏的身前印去。
與此同時。一尊黃色的寶塔,已從半空飛下,像是要將顧顏當頭罩在里面。
顧顏這時的身形已經向后疾退,她厲聲喝道:“速退!”她雙手捧著陣圖,向上托起。一道云光向著四周飛旋而去,五行殿中光華四溢,似接天的長虹一般,將所有人都卷住,連同顧顏一起。落入了幻波天池之中。朱顏鏡連同被分離而出的少女靈體,也被顧顏抓住,一同退入幻波天池之內。
在天池之頂,已經浮起了五色光華,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已經出現在空中,他縱聲大笑起來,“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我們在九天崖分別,沒想到兩度重見,這算不算是一種緣分?”
他低下頭,看著在朱顏鏡之側,浮在空中,顏色黯淡無比的少女靈體,冷冷的說道:“小姑娘,你將我困在這個鬼地方,怎么自己也落到了這樣的境地?”
少女哼了一聲,雖然如今已是四面楚歌,但她仍不愿在人前有絲毫的示弱,“老頭子,算是你厲害,換成一般人,早被就我的絕滅神光線殺死了!”
顧顏等人的臉色冷峻,一不發。
來者正是華嚴,一路追殺他們至九天崖,逼得顧顏不得不開啟傳送陣,回歸歸墟海,才將他避過。
在歸墟入口見到他之后,顧顏已經有了他會出現在此地的心理準備,但也沒想到,他是在如此關鍵的時候出現。
華嚴這時的氣質,雖然一如先前,仙風道骨一般,但仔細看去,卻可以發現他的道袍之上,不止一處破損,須發看上去也有幾分狼狽,顯然,在少女的手中,他著實吃了一點苦頭。
而少女卻更加震驚,華嚴剛一出現,便與她一同被吸入歸墟之中,完全茫然不知所以,而少女卻占了地利,她只一看,便知道華嚴的厲害,于是借著朱顏鏡之力,將他引入北洞的殺陣之中,用大五行絕滅神光線將他困住,想著就算殺不死他,也要將他困個幾十上百年。沒想到他居然這么快就能夠脫身而出。
華嚴冷冷看著下方的眾人,在他的眼中,這時有著毫不掩飾的貪婪之意。在這幾天被困的過程之中,他已經可以斷定,這里是一個上古修士所遺留下來的洞府,而那個少女,更是天生器靈,如果能夠將她擒住的話,加以指示,那么整個洞府中的藏寶,不是會盡歸自己所有?
至于顧顏等人,他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在九天崖上,合六人之力,仍被自己的打得狼狽而逃,難道過了幾個月的工夫,他們就能夠脫胎換骨不成?
少女喃喃的說道:“當年寧紫如在飛升之前,曾與被困在寶鼎中的我說過一句話,她說總有一日,歸墟還會開啟,金蓮開,寶鼎現,那時,我就會有脫困的機會。當你第一次來到這里的時候,我在寶鼎之中,透過縫隙,看到你手持金蓮,心中激動無比,以為我脫困的日子來了。果然,你開啟傳送陣的時候,寶鼎的禁法也隨之開啟,讓我能夠脫身而出,我將那些人殺死,化為怨靈,養育我本身的靈氣,終于能夠離開歸墟。沒想到,我再次進來,又是我葬身于此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