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道光華,像是能夠直接穿透空間的阻隔一樣,一下子便射到了元嬰的身前,隨即兩道紫光便飛快的向外膨脹開去,寧封子眼前一亮,“我怎么忘記了,這是破滅萬法之眼!”
小姜身上的破滅萬法之眼,幾乎能破所有空間系陣法的阻隔,兩道紫光一射,便將本來在風暴中間被硬生生壓扁的空間又撐了起來,寧封子大喜,破空飛來,手中的朱顏鏡劈手便擲了出去,一道筆直如柱的白光撲面而來,飛快的罩在了元嬰的身上,淡淡的光華在空中一閃,顧顏的元嬰便已在原地消失了蹤跡。
而一轉眼間,她的元嬰,便又重新落到了顧顏的身前,這時那無數風柱,平地卷起,其勢更急。將周圍無數的火焰全都摧折,顧顏一擊得手,便喝道:“快走!”
七色火焰如一棵巨樹一般,向上瘋漲,直沖云霄,顧顏的身體已飛快的向上升去,周圍的風刀霜劍,一時齊至。無數的風柱像是要將她硬生生的留在這里一般,這時寧封子忽然驚呼道:“你看那些是什么?”
在無數平地卷起的風柱之中,居然有著大片大片的金芒隨之飛起,向著顧顏撲面而來。那里面,雖然也蘊含著重重的殺氣,但卻與原本天罡秘境中的殺氣。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氣息。
原本天罡秘境中的殺氣,帶著無比的鋒銳之聲,像是能將眼前的一切,全都斬斷一般,而風柱中隱含著的金芒,所帶的殺氣,則是若有若無,如浮萍飄絮,隱無痕跡。卻又能夠突如其來,似乎在轉眼之間,便能夠到了自己的近前一般。
顧顏本能的感覺到,在這些金芒之中,蘊含著無窮的危險之意,她飛快的向上沖起,但這時在頭頂上,忽然間有一片光芒,遮天蔽日的便壓了下來。
那是一片耀眼無比的白光。像是一層薄薄的光幕。不知何時出現,一下子便橫在了顧顏的上空。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這里什么時候,還藏著如此厲害的禁法!”
這絕不是天罡秘境中天然生成的,必然是有人后天所布成的禁法,不知為何,被自己無意中所觸動,那似乎是一道極強的符篆之力,于這時猝然的爆發出來,本來正直沖云霄的七色火焰,被這道光幕一橫,兩者頓時在空中同時消餌。
而顧顏的元嬰,這時卻還沒有復體而還,元嬰手托九嶷鼎,仍在顧顏身后的數十丈遠之處。這時那些金芒已經破空而來。寧封子咬著嘴唇,她自然知道,以顧顏元嬰這樣的靈體,**裸的遇到那些天罡神風所組成的風柱,會有怎樣的遭遇。她單手執鏡,整個人連同朱顏鏡已經化成了一道白線,橫空而去,攔到了顧顏元嬰的身前。
顧顏大喝道:“封子回來!”
她的元嬰是靈體,那么寧封子本體又何嘗不是,這個家伙,是要讓自己也跟著陪葬么?
她的身軀,忽然間硬生生停在了半空,在眉心之處,有一道五色光芒隱現,隨即便大喝道:“遁天!”
這兩個字一出口,連同顧顏、寧封子,以及她自己的元嬰,包括七寶金幢所化之火焰,全都在原地消失了蹤跡。
從四面八方而來的風柱,夾雜著無數的金芒,轟然的對撞在一起,這一大片氣旋所形成的風暴之眼,這一片空間,就這樣硬生生的塌陷了下去。顧顏甚至清晰的聽到了那轟然的崩碎之聲。
而這時,她主在氣旋的不遠處,蒼白無比的臉色,甚至沒有一絲的紅暈。
方才,她在自己的元嬰,快要被風柱吞噬的時候,使出了保命的法寶,她靜修九年之中,所秘制的一道遁天符。
這是她參悟原來丹鼎派所留下的典籍,從里面所習得的制符之法,在重煉云離洞天之中,那一道天靈符的時候,自己也參透了其中的秘法,煉制了一道能夠在剎那之間脫身的遁天符。
這道遁天符,可以讓自己在頃刻之間,離開原地百丈之外,不管有再厲害的禁法,也能脫身,但也有著嚴苛的要求,困住自己的人,其修為,不能比自己高出一個層級以上。
顧顏九年之中,也不過只煉了這么一道符而已,在今天便使了出去。
寧封子站在她的身邊,臉上紅紅的,說道:“這次多虧你啦。”
顧顏笑了笑,她這時元嬰已經復位于紫府,并沒有受什么傷,但看著那已經崩碎的空間,仍然有些心悸,她將九嶷鼎取出,鼎內金光燦爛,形成了一個如嬰兒拳頭大小的金球,那正是她在風暴之眼中所收取的天罡神砂,在九嶷鼎中,自行的聚合起來。
她笑道:“收了這些神砂,可夠你用的?”
寧封子道:“夠啦夠啦,我大概只要三成就夠用了。說來也奇怪,一般天罡神風所形成的氣旋之中,能夠收取的天罡神砂,不過一兩而已,這里居然有數兩之多,可是也并沒感覺到其中的罡風,有什么特別的厲害。”
她思量了片刻,說道:“這些神砂,就先放到九嶷鼎中吧,里面能夠演化混沌之氣,可以保住神砂的靈氣不致外泄,什么時候我需用,自會來取。”
顧顏這時,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似乎并沒注意寧封子在說什么。寧封子奇道:“你怎么啦?”
她連叫了兩聲,顧顏才回過神來,說道:“封子,你有沒有覺得,在風柱之中的那些金芒,有些不同?”
寧封子抬頭向前看去,在空間塌陷之后,那些風柱,正一道一道的相互碰撞湮滅,而那些金芒,則不停的四處亂飛,像是要沖破空間的阻礙而沖出來一樣。
顧顏道:“剛才你說,這個風暴之眼中的天罡神砂,似乎比往常要顯得更多一些,而我剛才馭七寶金幢而出的時候,就是被不知從何處而來的禁法擋了一下,是否在風暴之眼處,還有什么異常之處,以致于,不得不用大量的神砂來進行鎮壓的?”
寧封子用手托著腮,邊想邊說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哎,不過現在那個風暴之眼已經塌陷了,我們要怎么才能印證呢?”
顧顏微笑道:“我自然有辦法,小姜!”
蹲在她肩頭上的小姜,不滿的“吱吱”叫了兩聲,像是對這個主人一叫自己出來就是賣苦力的行為十分不滿,寧封子飛快的橫了她一眼,小姜便再也不敢作聲,乖乖的瞪大了眼睛,兩道光華隨即射出,向著那一層正在湮滅的空間射去。
就好像是在油鍋里倒入了沸騰的開水一般,“嘩”的一聲,無數的煙塵飛起,小姜這兩道目光一射,就像是揭開了一個蓋子一般,無數的金芒頓時便向著四周激射出去。
這時,顧顏才看清楚,那些金芒,其實是無數道細如牛毛一般的飛針,怕不有成千上萬道,而在大地之上,已經涌起了一層極為柔和的白色光幕,與顧顏方才所見的禁法,如出一轍。
她與寧封子對視了一眼,心中都不禁驚懼起來,果然,在這個風暴之眼中,暗藏著的,是一道極厲害的禁法。她們為了收取天罡神砂,選取了最大的一個風暴之眼,卻無意中觸動了這個禁法,差一點讓顧顏沒有逃生之地。
隨著那道光幕的升起,正升騰在大地之上,那一個個的氣旋,這時似乎都收斂了起來,柔和的光芒出現在了天空之中,顧顏覺得這情景,似乎有些眼熟,寧封子已經說道:“看,那里有一個人像!”
顧顏低聲說道:“是玉龕法體。”
這必然是曾經有一位古修士,用秘法,將自己的法體封存在了這里,以玉龕存放,沒想到自己收取天罡神砂,卻在無意之中,打破了這位修士的平靜。
只是這紫羅峽,是當年道魔大戰的主戰場,死在這里的,必然都是玄門與魔門中的大修,血戰而死的修士,居然還能夠如此好整以暇的照顧自己的法體?
顧顏抬起頭,看著在空中漸漸顯現出來的那個身影。
那是一個神態極為端莊安詳的女子,身披著長袍,手拈法訣,微笑著站在空中,臉上露出溫潤而平和的笑容,顧顏奇道:“咦,這個人看上去,怎么有些眼熟?”
寧封子用手摸著下巴,說道:“不是相貌熟,應該是這人的打扮,讓人看上去覺得眼熟吧,你看,她這身裝扮,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嗯。”顧顏若有所思的說道,“我似乎有些印象……”她忽然說道,“我想起來了,當年在洗劍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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