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燁打電話的原因，是馮敬華重新辦理了入院手續。

本以為他要解決與鳳家的恩怨，還需要挺長的一段時間，江以寧也就沒有事先跟江亦燁打招呼。

這通電話既是確認，也是數落。

一直到江以寧來到江氏，江亦燁的叨念都沒有要停的意思。

“哥，我錯了，下次一定會先跟你說一聲。”

江以寧扯著他的袖子，可憐楚楚地求饒。

都念了快一個小時，她聽著不累，也心疼他說得累。

江亦燁怒氣不減，“重點是這個嗎！對那些人，好心一次就夠了，再多也是浪費！”

機會給了，不珍惜，能怪誰？

他家小妹的好心，不應該是被人消磨的。

江以寧跟他講道理，“我知道，我知道！但馮敬華其實挺可憐的，鳳素依挑馮敬華下手，應該有我的原因，我也該承擔一部分責任……在深城，我跟她鬧過幾次不愉快……”

江亦燁微瞇起眸子。

鬧過幾次不愉快……自家小妹什么性子，他清楚得很，絕不是惹事的主，怎么可能主動跟人鬧不愉快？

不過，想到一個多月前，上門來道的暮家人，就什么都想通了。

這一筆，該記在姓暮的身上！

“你哥我還能分清是非，不要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攬！”

江以寧哄道，“對鳳素依當然沒有責任，對馮敬華多少還是會有些的，幫他站起來，就當還清了唄！況且，他跟鳳家斷了來往。”

江亦燁翻了個白眼。

鳳家那個神經病，瘋起來連自己也咬，能像正常人一樣講道理么？

不過……

眼下這個局面，倒是完全在他的預料之內。

算了，不就是個病人么，寧寧想治就治。

“他說斷就能斷？你不怕惹上一身的麻煩！”

雖然還是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但語氣明顯從不滿變成了無奈。

江以寧笑了，挽著自家二哥的臂彎，撒嬌道：“不怕，有二哥在，就算有麻煩，也沾不到我的身上。”

江亦燁拿她沒有辦法。

“哼，撒嬌也沒用，你的病人，你自己解決，別想我會幫忙！”

“哦！”小臉上的笑意更深。

哥哥們偶爾間的口是心非，她從小到大已經司空見慣。

江亦燁拉開她的手，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另一邊，馮敬華也做完了體檢回來，坐在江以寧的辦公室前，緊張地等著宣判結果，膝蓋上的布料幾乎要被他揪破。

江以寧還在低頭看著體檢報告，馮淑真有些迫不及待地追問：

“江醫生，阿華的腳還能治嗎？”

“嗯，身體數據沒有問題，明天我先給你安排一個疏通的小手術，二次治療會更辛苦，希望你能堅持下來。”

馮敬華聞，反而松了一口氣。

“好的，謝謝江醫生。”

只要有站起來的希望就足夠，再辛苦也沒有關系。

雙方細談了一些治療的關鍵細節，上一次事事有鳳家人在旁邊侍候著，這次只有朋友在身邊，一切事情都需要親力親為。

馮敬華卻覺得更真實一些。

診談完，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后的事。

江以寧起身準備送客。

馮敬華卻喊住她。

“江醫生，我還有話想跟你說。”

江以寧頓了頓，便坐了回去。

“你說。”

馮敬華斟酌了下用詞，才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