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

這是莫凡第五次進入南疆。

第一次進入南疆時，他還只是一只不入流的小妖，當時順手從黑狐女妖的手中救下了寶兒，并在人族修士末的請求下護送寶兒進入了南疆云嶺村。

第二次則是因為學字，以獵人的身份真正第一次意義上的進入了人族的城鎮之中。

第三次是追殺秦長生，也是莫凡第一次深入南疆。

第四次則是為白夭夭護道，前往南疆深處的一座空城中渡劫。

這一次，他又來了，望著云層下方空蕩蕩的村落，莫凡心中滋味難明。

平遙鎮成為了他第一個站點，曾經為了學字，他在這個小鎮上生活了月許光景，幾乎算得上是將此鎮上的情況都摸了個清楚。

此時再度來到平遙鎮，莫凡走到曾經那兩根圓形大石柱前，卻發現其中一根已經毀掉了半截，另一根上還有著干涸的血跡順著石柱向下蔓延。

很顯然，這里曾經發生過戰斗，那兩個守鎮的老人說不準已經成為了妖修們的口糧了。

畢竟這血跡都有些發黑了，想來也有不少時間了。

莫凡心中暗嘆，繼續朝里面走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座殘破的酒館，依稀可以看到破碎的牌匾上那“好又”兩個字。

這是好又來酒館，是鎮子上最大的酒樓，也是莫凡曾經比較喜歡的一家，因為整個鎮子上也只有這家酒樓的酒不摻水，但賣得也很貴。

走過酒樓，莫凡又看到了一座紅樓。

紅樓是字面意思，通體樓閣都被漆成了鮮紅色，也是這平遙鎮上唯一的一家正兒八經的勾欄之地。

莫凡倒也來過幾次，不過并非是尋女作樂，而是來此處欣賞歌舞藝伎。

這紅樓的藝伎不像那些個小粉墻里的娼妓，只知道搔首弄姿，一不發就要脫衣服，而是真的有些技藝功底的，一曲琴音或舞曲結束，看官們兜里的銀子就得少掉好幾兩，主打的就是一個貴，可比賣海鮮的娼妓要賺得多。

而今這紅樓也變得破爛不堪，甚至莫凡還在角落處看到了幾具被啃咬得不成樣的尸骸，從這尸骸身上穿的粉紅色透明紗衣便不難看出曾經在這紅樓中的身份和地位。

“還真是應了那句話‘紅粉骷髏’的話。”

白衣見狀卻是搖了搖頭。

“這小鎮上只怕是沒有一個活人了，大王你來這里是為什么？”黑衣不解的問道。

“突然想起此處還有一個朋友，她爹便是一位大儒，所以我想來此碰碰運氣。”

莫凡聳了聳肩，旋即苦笑道：“不過現在看來我的運氣似乎并不太好。”

他帶著兄妹倆走過了整條街道，最終在一棟庭院外停了下來。

莫凡看向院門，卻見早已沒了門戶，一眼便能看到庭院之中的場景。

他在院門外足足了好片刻，最終沒有進去，留下一聲嘆息后，便帶著兄妹倆沖天而起，繼續朝南疆深處飛去。

接下來的數日里，莫凡心情都不算好，很是沉默，這讓兄妹倆也漸漸沉默了下來。

自從親眼目睹望月谷大軍進犯南疆的那一刻起，莫凡便已經想到了很多東西，但他只是一個小小妖將，卻是無力去改變什么，所以心中一直有著一抹希冀。

他不希望曾經與自己有過一些緣分的故人死去。

但現實往往很殘酷。

凡人又怎么能夠在妖族報復性的洪流下存活呢？

在這數日里，莫凡一行經過了許多地方，也漸漸看到了一些生靈的出現，不過這些生靈幾乎全都是妖修！

期間也曾看到一些人族的幸存者出現，但往往在這些幸存者的身后都是一大群模樣猙獰的小妖。

莫凡并未選擇去干涉什么，他不是圣人，救不了所有人。

更不是圣母，會救一個與自己毫無干系的人。

直到這一天，他們在經過一座大城上空時，看到了兩個小孩子從一座酒樓中翻窗而出，而在兩個孩子的身后則是一只肥頭大耳的蜘蛛妖，正一臉獰笑著撞碎了酒樓墻壁朝兩個孩子沖了過去。

“瞧啊！”

“我看到了什么？”

“兩只粉嫩的血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