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姝接到程煜的電話是在一個深夜。
鈴聲吵醒了她,她頭皮一麻,隨后看了眼枕邊霍翊之,才輕手輕腳拿著電話出去。
為了不叫傭人聽見,她去了陽臺。
一開口就是怨懟,“這么大晚上打電話你要死啊。”
那邊是久久的安靜。
像是還沒醒來的夜,又像是即將跟著春寒沉寂回去的冬。
說來,壽宴當時程煜松口赦免了她的“罪”,她也把他從黑名單里拉了出來。
按照程煜之前的性子,應該天天從早到晚騷擾她才是。
之前兩個人在一起程煜就有這毛病,屁大點事兒都要給她打個電話。
但從壽宴到現在,這居然是他第一通電話。
這顯然是很不正常的。
見他遲遲不說話,黎姝沒了耐心,威脅道,“大半夜的給人打電話還不說話,你再不說我掛了!”
“黎姝。”
程煜叫她的聲音很沉,像是塊石頭重重的往她耳朵里砸。
“我有件事問你。”
他的語氣跟平時很不同,驅散了黎姝僅剩的兩分瞌睡。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握著手機的手指緊了幾分,語氣卻是無所察覺的潑辣,“什么事情非要大半夜問,有話快說!”
“你手里是不是有礦口案的賬本。”
“......”
短短一句話,將黎姝虛張聲勢的尾音打了個煙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