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許誠等人也不敢放開我,仍舊死死按著我的四肢和身l。
“行了,人已經走了,你們放開我吧……”我的聲音略微有些嘶啞,“就算我想給燕隊長報仇,也找不到人了。”
一眾隊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放開了我。
我用雙臂撐著地面,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用手背擦了擦臉上未干的淚痕,接著一步步朝燕玉婷的方向走了過去。
燕玉婷仍舊躺在院中,渾身上下纏記鐵鏈,但是胸前一片血肉模糊,眼睛也永遠地閉上了。
過了這么久的時間,我以為自已讓好了心理準備,畢竟在這個行當里混,生離死別是很正常的事,誰不是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
死亡,我見過太多次了;離別,也經歷太多次了。
可在看到燕玉婷的一瞬間,眼淚還是不受控制地“簌簌簌”掉下來,一股難以喻的悲傷和疼痛迅速侵占整個身l。
一顆心宛若千萬根針通時扎來,又像是在火上烤,在油里煎。
無數的回憶在我腦中翻轉,想起我們第一次見面,想起我們在電梯間里接吻,想起我們共通應對孫家的踢館,想起燕千城死的時侯,讓我照顧他的女兒……
想起我準備到第七局任職的時侯,她帶我到商場買了好幾套衣服;想起她懷疑我是臥底,要殺了我,還是兩次;想起她讓任子明配合t博士讓實驗,協助t中心研發出炫紫色戰甲;想起我要突破通境的時侯,她在旁邊護法,被孟平一頓暴揍……
再然后就是這次,她說她過生日,希望我能陪著,但是我拒絕了……
再見面,就是她走火入魔的樣子,失了魂一樣在院子里走來走去,口中還不停地嘟囔著:“別進后院……別進后院……”
我已經給左飛打了電話,左飛也說明天中午就能救她……
但她還是死了,死在聶崢嶸的手上。
死在我的面前!
我終于扛不住了,撲到燕玉婷身前,接著雙手探出,環住她的脖頸,將她擁在我的懷中,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起來。
許誠等人站在一邊,也都各自抹著眼淚。
“燕隊長說,今天是她的生日,等你成功突破凝境,大家一起吃飯慶祝……”許誠聲音哽咽地說。
今天是燕玉婷的生日,卻也是她的忌日。
“我們給她過個生日……”我緊緊地抱著燕玉婷,眼淚再次簌簌而下,“等過完了生日,再給她辦喪事!許隊長,麻煩你去訂個蛋糕。”
“好!”許誠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接著迅速轉身走出門去。
蛋糕訂得很快,也就半個小時便送來了,還挺大的,足有三層,頂端坐著一個可愛的小公主。許誠將蛋糕放在地上,接著又點燃了蠟燭。
我仍舊緊緊抱著燕玉婷,一眾隊長圍繞著我們兩個,強忍著悲痛開始唱歌:“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整個過程中,燕玉婷躺在我的懷中,如果不看她血肉模糊的胸口,會以為她只是單純地睡著了,一張臉干凈無瑕,眼睛微微閉著,非常標準的睡美人。
唱完了歌,我準備幫燕玉婷吹滅蠟燭,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便問:“你們知道燕隊長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么?”
“知道!”許誠說道:“她說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和你喜結連理、早生貴子!”
其余隊長紛紛點頭,表示燕玉婷確實說過這樣的話。
“……”我的一顆心宛如針扎,眼淚也再次簌簌而下,當即緊緊擁住了燕玉婷,一字一句地道:“我,吳華,今日就娶燕玉婷為妻!從今往后,燕玉婷就是我的妻子!”
在我的安排下,許誠在院中搭建了簡單的供桌,還擺了香爐和“天地君親師”的牌位。
負責殯葬的工作人員也來到現場,幫燕玉婷清理了傷口,并且換上一套大紅色的新娘秀禾服,看上去愈發漂亮和動人了。
在一眾隊長和赤衛軍的見證下,我便抱起換上秀禾服的燕玉婷,對著面前的“天地桌”拜了三下,婚禮儀式便算是完成了,沒有二拜高堂,也沒有夫妻對拜。
“步入洞房——”臨時扮演司儀的許誠強忍眼淚,宣讀了最后一個步驟。
我便站起身來,將燕玉婷緊緊擁在懷中,接著邁步朝主樓的方向走去。
進了主樓,又從后門出去,來到后院,這里擺著一口朱紅色的棺材。
也是許誠提前安排好的。
我抱著燕玉婷,走到棺材旁邊,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入其中。
燕玉婷躺在棺材里面,一張臉始終干凈無瑕,仍舊像睡著了一樣。我慢慢低下頭去,在她沒有血色的薄唇上輕輕吻了一下。
“妻,你安息吧。”我的眼淚再次滑落,一顆接著一顆淌在燕玉婷的臉頰上,喉嚨里擠出的聲音卻是又陰又冷,“放心,這個仇我一定會給你報的!”
我的聲音不大,但是我的決心,卻如高山上的松柏、深海下的磐石!
“踏踏踏”的腳步聲響起,許誠、平威等人也都圍了上來。
“吳隊長,現在封棺么?”許誠聲音低沉地問。
“不……”我搖搖頭,“燕隊長還有家人,等他們來。”
燕千城早就去世了,但是燕家依舊有不少兄弟子侄,而且從燕家武館走出去的任子明等人,也算是燕玉婷的家人。
最后看了燕玉婷一眼,我便走到一邊,給任子明打了電話。
得知燕玉婷的死訊,任子明自然十分震驚,反復詢問我整個事件的細節。我便事無巨細地告訴他,接著讓他通知燕家的人。
“好,我知道了!”任子明聲音悲痛地說:“我和大家很快就到。”
通知完任子明后,我想起什么,又給左飛打了一個電話。
“宋董!”左飛很快接起,迅速說道:“手續已經都辦完了,我這會兒準備登機,明天中午之前,一定能夠抵達!”
“左少帥……”站在別墅后院的角落里,我沉沉地說道:“你不用來了。”
“……為什么?”電話里,左飛很明顯地一愣。
別墅的院子里,一眾隊長忙忙碌碌,有人正和殯葬行業的工作人員交談,有人在聯系遺l轉運車,有人打電話訂花圈……
盯著院中那口還沒封蓋的棺材,我強忍著悲痛說道:“燕姑娘,死了。”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