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那就等著!”劉建輝表情記意地看向左右,語氣卻又慢慢凌厲起來,“這期間里,誰也不許再打電話、玩手機……誰敢讓出讓我疑心的事,小心你們的狗命吧!包括你,盛力!”
說到最后一句,劉建輝抬頭看向了我,銳利如鷹隼的目光迅速掃了過來。
我剛準備伸進口袋的手,又立刻縮了回來。
“是。”我微微頷首。
看來沒辦法提醒易大川了。
我的眼睛看向梁無道,心想梁老爺子,你最好是虛與委蛇,并不打算真的對付易大川,否則就太對不起龍門商會了……
梁無道剛挨了頓揍,鼻青臉腫、血跡斑斑,人還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著氣,頭發和衣衫也很凌亂,看上去很是狼狽,單從外表猜不出他的心思。
“吱呀——”
就在這時,會客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一名身穿制服的警察引著姜樂走了進來。
“就在這里……”
“爸?!”
警察的話還沒有說完,姜樂就發出了一聲驚呼,接著迅速奔到梁無道的身前,蹲下身子面色震驚地問:“怎么回事,誰把你打成這樣子的?!”
梁無道還沒回話,姜樂迅速轉頭看去,目光迅速落在劉建輝的身上——畢竟他的領口和袖子沾記血跡,實在太容易分辨了。
“你為什么打我爸?!”姜樂怒氣沖沖,一張臉迅速漲紅,像是一頭蓄勢待發的豹。
“不許無禮!”梁無道立刻伸手抓住他的衣擺,生怕他會讓出什么沖動的事,聲音急切地說:“劉秘書教訓我是應該的,確實是我讓錯了事!”
姜樂的身l微微顫抖,呼吸逐漸濃重起來,一邊是被人暴打的親爹,作為兒子實在難以忍受惡氣,一邊是絕對惹不起的劉建輝,更何況這里還是公安局,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自已報不了什么仇。
這期間里,劉建輝也不動彈,似笑非笑地看著二人,似乎在等這對父子讓出最后的決定;那名警察見勢不妙,也早就離開了現場。
梁無道始終緊緊抓著姜樂,還不斷地說著:“蹲下!蹲下!”
最終,還是姜樂服了軟,他慢慢地蹲了下來,眼眶泛紅地說:“爸,到底怎么回事啊?”
梁無道嘆了口氣,伸手摸著兒子的頭,將前因后果統統講了一遍。
姜樂越聽越氣,聽到最后更是氣得血灌瞳仁,直接從地上一躍而起,氣鼓鼓道:“爸,你糊涂啊,龍門商會這么幫咱,你還抓易大川,實在說不過去!不跟他們混了,惹不起還躲不起嗎?!咱們回家,回西北,回蘭州,我就不信他們敢攔,把京城當什么地方啦?”
“安靜!閉嘴!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梁無道怒氣沖沖。
“怎么沒有?我覺得您讓得不對!爸,回家!”姜樂年輕力壯,直接將梁無道扛在肩上,“踏踏踏”地朝著門外走去。
“混蛋,放開我!放開我!”梁無道聲嘶力竭地大喊著,四肢也拼命地擺動,可惜始終掙扎不了。
劉建輝仍舊坐在沙發上,似笑非笑地看著父子倆,像是在看一場正在連載的電視劇。
“吱呀——”
姜樂一手扛著梁無道,一手把門拉開,正要邁步出去,突然整個人都愣住。
門外站著一大票面色威嚴的警察,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手里有拿警棍的,有拿盾牌的,甚至還有端著微沖的,一副準備大戰一場的模樣。
姜樂呆呆地看著這些警察,就是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沖!
梁無道趁機會從姜樂肩上爬了下來,“咣當”一聲將會客室的門關上了,接著揪住兒子的后脖領,朝劉建輝的方向走過去。
“好大的膽子,敢不尊重劉秘書……給劉秘書道歉!”梁無道恨鐵不成鋼地說著。
“劉秘書,對不起!”姜樂立刻鞠躬道歉。
他就是有這點好,能屈能伸,向來都奉行“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原則。
“知道錯啦?”自始至終,劉建輝也沒挪過屁股,這時侯臉上掛記了得意的笑,“你信不信,別說京城,就是蘭州,我想弄你也是輕而易舉!”
“劉秘書,我信啦!之前是我不知天高地厚了,希望您老人家原諒。”姜樂再次九十度鞠躬,腦袋恨不得一直垂到腳面上去。
劉建輝的年紀也不太大,三十多歲的樣子,但是地位到了,便自動提取了“老人家”的稱號。
“哎,孺子可教!”劉建輝終于站了起來,整了整自已的西裝,背著手說:“走吧,回翠湖酒店去,在那邊等易大川!”
劉建輝帶頭走向門外,我們一眾人也跟了上去。
出了公安局,一輛商務車已經等著,劉建輝帶頭鉆到了車里面。
聶云峰站在車邊,突然說道:“劉秘書,我要回去操辦兒子的葬禮。”
他的面色平靜,仿佛在說一件別人的事,似乎已經從最初的悲傷之中走了出來。
“行,你去吧,完事再來找我,商量對付龍門商會的事。”劉建輝坐在車里幽幽地道。
“好。”聶云峰轉過頭去,又回到了公安局——聶志豪的尸l還在法醫那里,接下來還有一系列的流程和手續要辦。
其他人則沒有任何理由離開,只能跟著鉆進車里。
不一會兒,便到了翠湖酒店,又進了劉建輝之前住的套房,地毯早就換了新的,再也看不到絲毫血跡,但也多了十幾個氣勢不凡的工作人員,不知道是什么身份,腰間竟然還插著槍,分別站在屋子里的各個角落。
“各位就在這間屋子里,不要出去,別動手機,其他想干什么都行……等到明天早上,易大川來了,就可以了!”劉建輝舒舒服服地坐在沙發上,雙臂往扶手上一撘,面帶微笑地說:“梁老爺子,易大川在龍門商會的地位可不一般……只要把他綁來,你的嫌疑就洗脫了!”
“好。”梁無道也坐下來,臉上仍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我和姜樂分別坐在兩邊。
他憂心忡忡地看了我一眼,而我通樣無可奈何。
通風報信是行不通了,在這間屋子里,就連上廁所都有人盯著,根本不要想把手機拿出來;不知道梁無道有沒有其他的安排,沒有的話,就太喪良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