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磊自告奮勇:“胡奶奶教的時候我就喜歡用刀刻,這幾年也沒荒廢了,經常自己沒事刻幾張,只是達不到她老人家那樣嫻熟。”
“這就夠了。”
林熙雨意外驚喜:“長卷最主要的部分還是要胡奶奶親自完成,咱們只是輔助”
張潔目露擔憂:“胡奶奶的身體能撐的住嗎?”
“不好說”
林熙雨黯然搖頭。
“唉。”
張潔嘆了口氣,眼眶發紅。
“實在不行只能咱們幾個頂上了。”
王磊給兩位師姐師妹打氣:“大不了多費幾張紙,一個月不行兩個月,兩個月不行一年,只要堅持下去,早晚能成功。”
“胡奶奶都不一定能堅持到那個時候.”
張潔紅著眼眶瞪了他一眼。
“呃。”
王磊一噎,尬笑兩聲,沒了下文。
“磊子說的對”
林熙雨予以肯定:“咱們現在要做的除了畫圖,還要練習刀刻技法,關鍵時候必須頂上,一定要在胡奶奶生前幫她完成心愿。”
“好。”
三位師弟師妹都被她帶動了情緒,齊聲答應。
“咱們jn市什么時候能申請非遺啊?”
張潔想到胡奶奶的身體,仍然很擔憂。
“不知道”
王磊搖頭。
“這玩意得去哪兒打聽啊?”
劉昂也很疑惑。
“我有個建議”
顧彬一直在屋里旁聽,適時插了一嘴:“咱們老濟南有不少獨具特色的民俗文化,像是面塑,泥塑,高蹺,皮影戲,山東快書等等,都有申請非遺的可能,你們可以和其他老手藝人聯系一下,大家相互合作,成立一個民間的藝術組織,一塊兒申請非遺,這樣消息也能更靈通一些,成功的幾率也大。”
“這個主意好哎。”
王磊眼睛一亮,笑著附和:“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我剛才就想說呢,讓彬哥搶先了。”
“你就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張潔賞了他一個白眼,笑斥:“還是好好的練習刀工吧,別光說不練,關鍵時候掉鏈子。”
“這個沒問題”
王磊很有干勁:“正好我馬上就要畢業了,交了畢業論文就不用去學校了,可以天天來熙雨姐家,給姐姐幫忙,只要姐姐不嫌棄我,給我口飯吃就行了。”
“我不行”
張潔有點懊惱:“我才大一,還要上課,只能周末有空。”
“拜訪其他老手藝人的事交給我吧。”
劉昂覺得自己刻畫幫不上忙,主動把聯系人的活攬在了自己身上:“老城區我熟,找個人不難。”
“你能出面最好了”
林熙雨滿心歡喜。
“見了人家客氣點”
王磊嬉笑著說:“先報家門,說清楚自己是胡奶奶的徒弟,老一輩的手藝人大都認識胡奶奶,看在她老人家的面子上,也不會輕易的怪你上門打擾,把你攆出去。”
李昂翻了個白眼:“我是給他們報喜去了,攆我干嘛?”
“你還報喜鳥呢.”
張潔聽樂了,笑著打趣:“申請非遺的事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報啥喜?”
“我覺得你還是事先有個心里準備比較好”
顧彬善意的提點:“申請非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咱們是想合作,別人不一定這么想,說不定還覺得互相之間有競爭,心里有抵觸,不想理會咱們呢。”
“不會吧”
李昂不信邪,沒把他的話聽進心里。
事實上,沒過多久,他就后悔了。
現實果如顧彬所料,有人心存抵觸,并不是那么樂意和他們合作。
接二連三在一位老手藝人家里碰壁之后,他也被打擊的不輕快,沒了四顧茅廬的信心。
最后還是顧彬出面洽談,才說動了對方,促成合作。
連同其他老手藝人,共同成立了一個由獨具濟南民俗文化特色的,手工藝人自發組成的民間組織――jn市群眾藝術館。
――
胡奶奶很高興,將自己精心剪裁而成的多幅作品無償捐贈,展示在藝術館里。
有了三位師弟師妹的協助,林熙雨不再像之前那樣慌亂無措,重拾信心,設計圖案。
王磊協助她,比照設計好的圖案在畫卷上手繪畫圖。
胡奶奶在顧彬的勸說下,也接受了他的資助,住院治療。
第一次化療結果不錯,其他徒弟聽到消息紛紛打電話來慰問,胡奶奶很欣慰,一切似乎是在像好的方向發展。
――
7月初,王帆和李箐的婚禮如期舉行。
沒有像表姐預料的那樣,精彩紛呈,逃婚,挑釁的狗血消息滿天飛,反而平淡的近乎索然無味。
兩人程序化的進行完儀式,當天晚上王帆就送他的情人去了美國。
鄒燕很聰明,明白自己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必須要避開鋒芒,不能和李箐硬剛。
她的乖巧懂事,讓王帆很滿意,在美國給她買了豪宅,并且留下了足以讓她們母子倆生活十分優渥的一筆巨款。
李箐并非不曉得鄒燕的去向,然而,她并不將一個秘書出身的小三放在眼里,以為她對自己構不成任何威脅。
她的孤傲大意,也為日后打官司,爭奪家產埋下了隱患。
――
大宅門的豪門恩怨,與林熙雨沒有半分干系。
四胞胎懷孕不易,過了四個月,她的肚子就像是吹氣球似的鼓了起來,整個人虛腫的胖了一圈。
身子太重,走路不便,睡覺也不安生,翻個身都要有人幫著,托著肚子才能轉過去,不然就會憋悶的十分難受。
顧彬小心翼翼伺候著,一刻也不敢懈怠,睡覺的時候只要媳婦稍微有點輕微的動靜,立馬睜開眼,對其噓寒問暖。
媳婦懷孕胖了,他是可見的瘦了。
懷孕五個月后,林熙雨已經無法再堅持繪圖,只能將此事完全交給師弟。
王磊也沒有辜負師姐的期望,在畫廢了上百張圖紙后,終于在七月底,完成了最終版的手繪圖案。
胡奶奶心里明白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住院治療期間仍然堅持親自剪裁刻畫,用自己的刻刀,一筆一劃的將畢生的心血融入其中。
劉昂和兩位師弟師妹輪流在醫院里陪護著她老人家,為其打下手。
林熙雨偶爾也會去醫院看望,更多的時間是有心無力,不得不聽從醫生的建議臥床休息。
日子在煎熬和期待中一天天度過,好不容易熬到懷孕滿七個月,醫生建議刨腹產,夫妻倆才終于得到了解脫。
2005年9月17號,林熙雨在婦幼保健院順利生下了四胞胎。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