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華機場面積非常大,大門朝西,門口有一條不算清澈的小河溝,當地人俗稱陰陽河。
從橋上走過去,進入大門,朝左是學校和機坪,往右是上海飛機修理二廠。
順著修理廠門前的小路再往西,經過民航職工宿舍區,最西頭才是中專的學生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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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熙雨租的房子就在民航職工宿舍,出租車停在其中一棟樓下。
顧彬付了車費,抱著她下車。
“幾樓?”
他看了眼單元門,顯然沒有放下她的意思。
“我能自己走。”
林熙雨掙扎著想下地。
“深更半夜的,左鄰右舍都睡了”
顧彬點明事實:“你確定要為了這點小事和我爭持,鬧得人盡皆知,把大家都吵醒?”
“5樓。”
林熙雨被他戳中了死穴,氣勢明顯弱了下來。
她是老師,教書育人,風評很重要,不能讓人說閑話。
顧彬唇角微微上揚,抱著人走進樓道,上了五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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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謝謝你,很晚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來到家門口,林熙雨底氣足了些,打定了主意不讓他進門。
“不請我進去喝口水?”
顧彬抱著一個人爬了五層樓,即便身強體健,也累出了一身的薄汗。
“我家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林熙雨杵著不動彈,沒有絲毫讓步的意思。
“又想過河拆橋?”
顧彬倏然氣勢驟變,冷冽逼人的氣息瞬間逼近,把她牢牢的鎖在墻邊。
林熙雨呼吸一頓,抬眸望進他的眼睛。
他的下顎緊繃,眉心緊擰,眼里的墨色濃的化不開。
林熙雨心里酸澀的難受,又涌起難以抑制的委屈。
他一聲不吭的去了美國,五年音信全無,憑什么一回來就讓她原諒他。
“我想過了,咱倆不合適,還是不要”
她賭氣似的開口,話音未落柔軟的唇就被人堵住了。
顧彬把人抵在墻上,貪婪的吮吸著她的芳澤。
沒人知道,這種香甜的味道,他瘋狂的想念了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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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輕易的就能擊潰人的神經,讓人產生一種錯覺,兩人仍然是熱戀的情侶,從未分開過。
林熙雨在火熱的攻勢下潰不成軍,呼吸逐漸不暢。
“喘氣.”
顧彬察覺到她的異樣,力道稍微輕了些。
林熙雨胸腔微微顫動,趁機喘了幾口氣,還沒來得及控訴,又被堵住了。
顧彬這一次吻的很溫柔,用自己的節奏帶著她呼吸。
林熙雨已經很久沒有和男人這樣親密的接觸過了,抵抗不了他的撩撥,沒一會兒就腿腳發軟,攤在了他懷里。
“以后不許說不合適。”
顧彬半托半抱著摟緊了她的腰:“再敢故意氣我,就不是這樣的懲罰了。”
“你欺負我.”
林熙雨又羞又惱,捶打他的心口。
“別鬧,快點開門。”
顧彬暗啞的嗓音帶著隱忍:“想讓左鄰右舍的人都聽見,我是不介意,或者你就是想玩點刺激的,在這兒繼續?”
林熙雨又被他戳中了死穴,徹底放棄了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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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開了,顧彬兩手一撈,把人抱進屋內,狹小的空間因著他的出現顯得更加擁擠。
“你就住在這兒?”
壁燈亮起的一瞬間,即便有心里準備,他還是被簡陋的環境驚了眼。
“都說了不讓你進來。”
林熙雨有種被人撕了遮羞布,當眾果奔,極度羞慚的感覺。
“這張床太小了,兩個人有點擠。”
顧彬震驚僅有一秒,很快平復好心情,彎下腰,把人放在床上。
“擠不擠關你什么事?”
林熙雨惱羞成怒,用力推搡他:“你走吧,我困了,要睡覺。”
“這么晚了你讓我去哪兒?”
顧彬扯了扯領帶,眼底閃過一絲戲謔。
“愛去哪兒去哪兒”
林熙雨心氣不順,脫下大衣,往書桌上一扔。
“我走了,誰照顧你?”
顧彬無視他的挑釁,蹲下身子給她脫鞋。
“不要你管.”
林熙雨煩躁的踢騰著腿,觸及腳踝的傷,劇烈的痛感又讓她疼的渾身一顫。
“很疼嗎?”
顧彬臉色一變,脫下長靴,小心翼翼的托起她的右腳,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當然疼了。”
林熙雨的情緒在這一刻徹底爆發,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落。
“乖,不哭了。”
顧彬慌了神,懊惱萬分:“是我的錯,不該惹你”
“當然是你的錯,就是你,就是你,那么多年沒音信,一回來就欺負我”
林熙雨手腳并用,又踢又打,發泄壓抑在心里多年的委屈。
“嘶。”
顧彬的下腹被她踢了一腳,疼的眉心緊擰。
林熙雨驚覺不對勁,猛地掀起了他的上衣。
猩紅的傷疤映入眼簾,驚得她瞳孔一縮,心跳幾乎停止。
他的身上,為什么會有這么大的一道傷疤?!
這些年在美國,他都經歷了什么?
一股難的心疼瞬息之間彌漫全身,眼淚更是不受控制的往下落,甚至比剛才更洶涌。
“沒事了,都過去了?”
顧彬沒有為自己辯解,反而把她溫柔的摟在了懷里。
林熙雨胡亂擦了一把眼淚,涌起莫名的煩躁。
她豈會猜不到他的艱辛,在那樣的情況下,不得不輟學,陪母親前往美國就醫。
她知道他有苦衷,沒有怪他的不告而別。
心里過不去的那道坎,是他單方面宣告分手,給出的理由是――不想連累她。
――
“熙雨,咱們談談。”
顧彬見她低垂著眉眼,情緒沉悶,有些許的心慌。
唯恐她一時沖動又想拒絕他,造成無可挽回的遺憾。
他從上衣貼身的口袋里取出一張銀行卡,放在她的手心,以此為證,表明心意。
“關于契約結婚,我在西餐廳說的都是真的,我認為自己比那個人更合適。”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