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兒從未受過嚴重外傷。”張進喜最先回答。
王二麻眼神有些躲閃,他可是幾次三番將高氏打到暈厥,頭破血流家常便飯,可算得上嚴重外傷?
沒有具體特征,無法判斷死者身份,但林泳思派人在周邊幾個村子走訪,淮安府治下,最近幾年太平得很,附近村子只有張貴與高氏失蹤,別無他人,他們便也順著這條線索接著查。
李聞溪指著幾處骨折傷說道:“這幾處傷痕應該是在死者死前很短時間內同時形成的,一點斷端愈合的痕跡都沒有。”
“其中女死者的這幾根肋骨上的骨折傷很集中,沖擊力極大,兇手應該是個很強壯的人,或者本身武藝高強。”她可沒忘了這是書中世界,主配角身邊各個都有武林高手護法,說明這種人存在具有合理性。
“肋骨碎裂成幾段,想必死者的內臟受到的沖擊更大,女死者大約是內臟器官出血致死。”
“男死者的傷主要集中在身體一側,兇手第一時間不想或者不能立刻致他于死地,僅僅是控制他逃跑,至于他的死因,從尸骨上看不出來。”
“兩名死者的骨骺線均已閉合,說明女死者年紀至少在16歲以上,男死者在18歲以上,勉強算與失蹤人口年齡吻合。”
永安村雖離淮安府最近,卻沒什么得天獨厚的地理條件,平常出入走動的以村民居多,有陌生人前來很是惹眼。
衙役們打聽了一圈,時隔三年,所有人都提供不出有價值線索,林泳思只得命人先收殮了尸骨回縣衙。
“舅舅,蘇會已將鑰匙送來,咱們搬家吧。”李聞溪將自己的馬讓與兩副骸骨,自己則跟薛叢理一起在后面走。
“等我回去翻翻萬年歷,我記得下一次休沐就是個宜遷宅的好日子。”
離休沐還七八日呢。
自看過收拾整潔、煥然一新的新宅后,那貧民窟的豬窩,李聞溪是一分鐘都多呆不下去:“沒有再近些的嗎?咱們告上半日假也使得。”
“哪能因這點小事就要告假?使不得使不得。”薛叢理語重心長地勸道:“咱們得林大人的恩賜,能得了體面的差使,不為生計發愁,更應好好當差,為大人分憂,你怎的敢肖想請假。”
現下對官吏的要求頗嚴,無故曠工遲到是要被當眾打板子的,雖然衙役們都會放水,打得不算多疼,更不會傷筋動骨,但是在同僚面前那絕對丟死人啊。
因此連最憊懶的姜少問都掐著點來上衙,絕不敢遲到,薛叢理這樣的老實人又豈敢隨意請假。
在他的觀念中,請假那必須是家里的重大事項,比如婚喪嫁娶,親人重病之類的才算。
只要一想到還得睡回臭蟲窩七八天,李聞溪整個人都不好了。
“喲,兄弟這么快就喬遷新居了?”王鐵柱這次是同薛叢理一起來收稅的,就走在他們左近,將二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他是個自來熟的,整個山陽縣衙上到董佑,下到廚房的幫廚,他都能搭上話聊幾句,為人性子爽利,老大哥一般的人物。
搬家也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薛叢理大大方方的回答道:“正是,原先經濟不寬裕,便賃了荷花坑的一間宅子。現下有條件自然得住得舒服些。”
原本西北角那一大片貧民窟雖然各條巷子都有名字,但不住在附近并不熟悉,一律以貧民窟稱呼,薛叢理當著同僚沒好意思直說,便用了它的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