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巫族再造第十二位祖巫，定然是為了應對日后與妖族的大戰。
巫妖終戰，必然還是會爆發的。
而到了那時，作為天柱的不周山，也將隨之斷裂。
故而，陳苦才會發出這樣“來一次少一次”的感嘆。
不過，一念至此，當初的疑惑也不由得重現。
究竟發生了什么，才會使得如此堅固的不周山，會隨之斷裂呢？！
共工怒觸不周山？！
前世之時，陳苦還相信這樣的傳說。
但這一世，不要說只是身為十二祖巫之一的共工了，哪怕是將十二祖巫全部加上，悍然沖撞，都未必能直接撞斷不周山。
怪哉！
實在是怪哉！
但眼下，糾結這些也是無用。
若不周山斷裂乃是天道大勢，屆時自會有種種原因，促成此事。
當下，陳苦也只能是收斂心神，留待日后再看了。
不再多想，他當即動身，再次開始攀登不周山。
故地重游，陳苦身形迅捷。
昔日大羅金仙之時，這不周山上殘留的威壓，都不能阻擋他的速度。
更不用說如今已是混元金仙圓滿了。
圓滿級別的九轉玄功運轉而起，漫天煞氣都被驅散開來，無法近身。
對此，陳苦甚至根本沒有理會。
一路行進，比之當初的那一次，他多了幾分認真之色。
神識外放而出，感應著周遭每一道細微的氣息。
但可想而知，靈寶的氣息蕩然無存，顯然是早已被搜刮殆盡，不復存在了。
唯有偶爾能夠感應到一些先天靈草、靈芝等氣息。
雖然比不上頂級的靈根仙果，不過聊勝于無。
陳苦也沒有就此掠過，而是將其隨手收下。
與此同時，他不僅是在感應此地機緣的氣息。
逆天悟性展露，福至心靈，敏銳異常。
陳苦亦時時刻刻感悟著不周山散發出的每一道微不可察的道韻與法則秩序等等。
他希望以此剖析出昔日盤古大神的部分神威，也好明悟證道混元之法。
但感應之中，卻可以說是一無所獲！
厚重！
磅礴！
壓蓋萬古！
唯有這樣的感覺，充斥在陳苦的心頭，讓他倍感沉重。
那種感覺，就像是昔日盤古大神只留下了無上的霸氣與威嚴。
但關于其修行的一切，卻沒有絲毫的殘留。
“唉苦啊苦啊”
“難道是盤古大神逝去的歲月太過久遠。”
“其留下的大道痕跡，被這方天地完全磨滅了么？！”
陳苦一邊走，一邊悵然地嘆息，連連道苦。
他知道，當初盤古掌控的道，太過于強大絕倫，深不可測了。
甚至可以說，已經達到了不為天地所容的地步。
故而，天道有意將其磨滅，也是情理之中的。
但如此一來，先前還興沖沖，期待著能有所收獲的陳苦，便忍不住大感失望了。
洪荒不記年！
彈指一揮間，又是千年歲月過去。
這一日，陳苦再次登頂不周山。
看著周遭空空蕩蕩，廣闊無垠的景象，他有些頹然的癱倒在地。
“終究還是不行么？！”
“又或者說，此前是本座想多了？！”
到得此時，機緣依舊是一無所獲。
預想之中證道混元的線索，同樣沒有絲毫的感應到。
陳苦都忍不住如此猜測了。
自己借助不周山證道混元的想法，終究是要落空了么？！
還是說，自己此前的設想有誤，不周山雖然是盤古大神的脊柱，卻根本就不蘊含什么混元之道的玄妙？！
片刻之后，陳苦才振作精神，重新目光深邃地仰望更高之處。
“罷了！”
“既然不周山一無所獲。”
“那就再前往混沌星海之中，且看是否能找到什么機緣？！”
這一次出世游歷，陳苦自然不想空手而歸。
哪怕證道暫且無望，也要再尋覓一些機緣才是。
做出決定，他毫不猶豫。
當即出手，瞬息之間便撕裂了空間。
而后一步邁出，徑直踏入虛空，越過無窮星海，朝著混沌域外而去。
想當初，陳苦還需依仗著自家師尊、師叔出手，才能打破此地的空間壁障，進入星海。
而如今，他自己出手，也已經是輕而易舉了。
這便是陳苦的成長。
說話之間，陳苦也已經置身于混沌之中。
混沌氣息洶涌激蕩，如洪流滾滾，聲勢浩大，引得真正風雷之聲響徹，震耳欲聾，攝人心魄。
破碎的法則秩序交織，震塌虛無，掀起虛空亂流，說不出的可怖。
若是換做其他準圣強者，也需慎之又慎，唯恐被卷入到混沌風暴之中。
但陳苦面色淡然。
只是暗暗的心念一動，他所掌控的混沌法則，便運轉而起。
冥冥之中，自身法則便與外界的一切，形成了某種神異的共鳴。
陳苦以此，徹底免疫了混沌法則的侵蝕與絞殺。
任憑一場場恐怖異常的混沌風暴席卷而過，也依舊是毫發無傷。
而這混沌域外，顯然也不是宇宙星海能夠相比的。
只是轉瞬之間，陳苦身形橫渡億萬里虛空，迅捷如流星一般。
目之所及，唯有蒼茫一片，無邊無際！
混沌之廣闊無垠，不可估量。
陳苦忍不住暗自感嘆。
“混沌之中，如此混亂無序，暴烈異常。”
“而當初盤古大神卻能強勢開天辟地。”
“難以想象，那究竟是需要何等的偉力。”
不錯！
越是親身體會混沌域外的兇險萬重，就越能想象的到，昔日盤古開天辟地，是一種何等震動萬古的壯舉。
要知道，那并不是隨手開辟一方奇特的空間，而是一座真正的天地。
照陳苦想來，就算是當世的諸位圣人，乃至鴻鈞道祖，也不可能做到的。
感嘆之語，陳苦也確定了此前心中的猜想。
“那時的盤古大神，也不知超越混元之境多少級別了？”
“半步大道圣人之威，實在遠非我輩修士所能想象的。”
這種想法，讓陳苦自己都有些心驚的感覺。
不過這卻是事實。
當初盤古開天辟地，正是為了一舉成就大道圣人之位。
換句話說，若不是受到大道算計、三千魔神阻攔。
其一旦證道成圣，就是真正傳說中至高無上的大道圣人果位了。
而雖然最終以失敗告終，但也稱得上是半步大道圣人之勢了。
陳苦這樣的想法，倒也沒錯。
感慨之間，陳苦的目光絲毫沒有挪開，靜靜地盯著每一縷破碎的混沌法則秩序，甚至是神識沉入混沌風暴之中。
他在以此洞悉混沌之本源妙義。
某一刻，識海之中，逆天悟性的提示聲再度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