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余沒有說話,他也沒有說話,他們都在思考著同樣的一個問題:
那一日在洛陽驪園之中,那三個人是如何會消失不見的?
......
用晚膳時,一桌子人坐下,唯獨缺了殷老夫人,按禮節幾人都不敢擅自動筷。
甜兒派仆從去請老夫人前來用膳。
仆從去了一會回來回話說:
“老夫人叮囑了,你們只管自己用餐就是,莫用管她。她在庵堂做完晚課,隨便吃點就可以了。”
劉馳馳聽罷對泠竹提議道:
“泠竹你看你去陪陪老夫人可好,隨便叫仆從送些吃的過去,你就在庵堂里陪老夫人用膳。我在這里還有話跟默余和甜兒聊聊。”
泠竹善解人意地點了點頭,帶了些米粥菜點之類,然后跟著仆從出去了......
泠竹剛走,甜兒便起身已主人姿態招呼他們道:
“既然老夫人不來,我們就開始用膳吧,兩位不必拘禮,要想喝酒只管喝些,聽說默余大哥今天還得了什么喜事,你們要慶祝只管喝就是了。”
默余剛想解釋,卻見劉馳馳站起來擺擺手沖甜兒說道:
“甜兒姑娘,有一事想央求于你,如你不答應,我和默余喝酒也不會痛快。”
甜兒抬眉道:
“哦!有何事只管說就是了,別說什么央求不央求的,你這一說,倒把我說得不是自己人似的。”
劉馳馳這才坐下,稍稍正色道:
“劉某只想問下,關于那晚冷堂主和泠煙、小仙在洛陽驪園無故消失的事,甜兒姑娘是否真的對此一無所知?”
默余隨即也點了點頭。
聽他這話,甜兒收起笑容低頭稍稍思忖片刻說道:
“馳大哥,我知道你在獲知我獄族身份后就一直懷疑此事與我有所關聯。我并不怪你,因為賒刀人之事,你我當時險些互為對手,懷疑甜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她稍作停頓道:
“不過此事真的與甜兒沒有任何關系,甜兒在此可以發誓,如甜兒今日所有任何謊騙或是違心之詞,教甜兒......”
不等她說完,劉馳馳趕緊打斷她道:
“甜兒,十六乃是我和默余的生死之交,哪有不相信你的道理,你切莫再發誓了,我們信你就是了。”
李默余也對甜兒語重心長說道:
“甜兒,自從明了你和十六間的一片真心,加之我們在清涼山巔共同御敵作戰了一回,我和馳馳早就對你不存懷疑之心了,這一點你大可放心。”
甜兒從他和默余的眼中也看到了信任,便不再說什么,只問:
“那你們想知道些什么呢?”
默余把意思表明道:
“我和馳馳正在追查他們那日失蹤一事。只因那一日你就身在府中,不知是否注意到府里有何異樣之處?你再仔細回憶一下。”
甜兒終于明白他們的用意,點點頭之后便開始低頭沉思。
思慮半晌,劉馳馳眼看著甜兒的眉頭開始糾結了起來,他要緊問道:
“怎樣,是否有何可疑之處?”
甜兒抬頭眼神凝重地對他們說道:
“有!冷堂主。”
劉馳馳心里倒吸一口涼氣,他緊接著問道:
“為何是冷堂主?”
李默余的眉頭也擰成了一個川字。
“你們聽我跟你說當日情形。”甜兒一邊回憶一邊說道:
“自從前一晚我送往生花到你和仙兒姑娘的房里,我便從你睡著后進入你夢境中得知你是懷有迦南扳指之人。當時那扳指尚只在你行囊里,還并沒有化于你手心之中,所以我當時并不知曉你的身份。”
甜兒所指是他青紋伺迦的身份,劉馳馳點點頭,示意甜兒接著說下去。
甜兒輕抿了一口香茗,繼續回憶道:
“當我得知此扳指在你手上,我一時也陷入兩難之間,不知如何是好。那迦南扳指對我獄族意義之重大,你們兩位都是再清楚不過了。思慮再三,我便決定在你們出門之后去找束長老商量對策。”
說到這里,甜兒看一眼李默余道:
“這就是為何你們一早回來遲遲卻看不到我人影的原因,當時我剛從山間急急趕回來,一時心神還未平息,由此還耽誤了早餐時給十六侍奉早茶,討得他不高興地說了我兩句,之后便聽說了冷堂主、泠煙和小仙姑娘齊齊失蹤之事。”
李默余點點頭道:
“我當時也注意到了,不過十六不高興倒并不是為你,只是因為我們前一晚去山里找了馳馳一晚未果,所以他憋了一肚子的難受,不經意間才朝你發作的,甜兒你自不用太過在意。”
甜兒莞爾一笑道:
“他的脾氣,我自然曉得。”
她接著語氣一變說道:
“不過我記得在離開驪園之時,曾看見從驪園里突然竄出去一顆好高的煙花來,明亮異常,一閃而過就竄入了夜幕里。我當時也未曾在意,心里只想著趕緊去找束長老商量迦南扳指的事,現在想來,那煙花確實蹊蹺。”
“煙花?!”劉馳馳和李默余同時叫出聲來。
“正是!”甜兒非常肯定地點了點頭。
劉馳馳和李默余同時對看了一眼,心里面同時驚想起了一個名字:
冷海圖。
冷海圖,洛陽城第一煙花世家,大風堂堂主。
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王建的白衣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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