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辰看著李陽離去的背影,又低頭看向擔架上的錦被,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母妃,管他是誰,敢擋本王的路,唯有陪葬一途!
這世間,除了您,絕無一人能騙我!
誰若阻攔,殺無赦!
寧可我負天下人,休要天下人負我!
這天下,自此由本王主宰!”
蘇辰牙關緊咬,低聲咆哮,那聲音,仿佛來自九幽地獄,也只有他自己能夠聽見。
殿外,燕州軍的旗幟在晨風中獵獵作響,那猩紅的顏色,如同蘇辰此刻眼中未散的殺意。
他不在乎什么姻親,什么舊部,在絕對的力量和復仇的怒火面前,一切算計都顯得如此可笑。
這天下,終究是要由他蘇辰來洗牌!
誰敢在他的牌局里作弊,誰就得死!
兩日后,燕州軍對京師的掌控已如鐵桶一般。
蘇辰坐在太和殿內,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案幾,目光落在鋪開的輿圖上,西山別苑的位置被朱砂重重圈出,如同一個亟待剜除的毒瘤。
“王爺,鄭將軍求見!”
親兵的通報聲打破了殿內的沉寂。
鄭虎大步流星地走進來,單膝跪地,聲音洪亮:
“王爺,西山別苑的哨探回報,別苑外圍近日有異常動靜。
夜間能看到隱約燈火,守衛比平日嚴密數倍,絕非尋常護苑侍衛的配置。”
蘇辰抬眸,眼中寒光一閃:
“哦?異常動靜?”
“據探馬回報,別苑后山的密道入口處新增了暗哨,且巡邏頻次遠超往常。
更重要的是,有百姓目擊到數日前有一隊身著便服、行跡詭秘的人潛入別苑。
領頭者雖蒙著臉,但身形與宮中一位常隨皇帝左右的內侍極為相似。”
鄭虎頓了頓,補充道:
“卑職已派人繞后勘察,發現別苑的地窖通風口有新鮮泥土翻動痕跡,種種跡象表明,皇帝極有可能藏匿于此。”
蘇辰手指輕點輿圖上的西山別苑,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卻未及開口,殿外又傳來通報:
“王爺,李將軍求見!”
李陽匆匆走進來,神色比鄭虎更多了幾分凝重。
他跪地行禮,聲音壓低:
“王爺,卑職按您的吩咐盯著張武烈的動向。
這兩日,張武烈明面上在協助維持京城秩序,暗中卻頻繁派親信前往西山方向。
卑職的人跟到半途便被不明勢力阻攔,對方身手矯健,絕非普通兵丁。”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稟報:
“更蹊蹺的是,張武烈本人至今未按您的吩咐前來回話,好像在刻意回避。
卑職派人去宣武門營盤詢問,得到的答復是張武烈軍務繁忙,無暇分身。”
蘇辰聞,忽然低笑出聲,那笑聲冰冷刺骨,帶著一種被背叛的怒意。
他猛地站起身,袍角掃過案幾,地圖上的朱砂圈在燭光下晃出刺目的光影。
“哈哈,好好好!”
他連說三個好字,語氣從最初的低笑陡然轉厲。
“鄭虎說皇帝躲在西山,李陽說張武烈避而不見。
張武烈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殿內的空氣瞬間凝固,親兵們噤若寒蟬,不敢發出絲毫聲響。
蘇辰背著手,在殿內踱步,靴底踏在青磚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每一步都像踩在眾人的心上。
“他們以為,把皇帝藏在西山,就能拿捏本王?
就能拿這當籌碼,在本王這里博一個從龍之功?”
他猛地停步,目光如刀。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