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八百里急報!
急報!
燕州軍燕州軍已攻破沿途十座城池!”
皇帝猛地抬頭,龍袍袖口掃過御案,盞中冷茶潑灑而出,在明黃的奏章上暈開深色的痕跡。
他顫抖著接過戰報,手指剛觸碰到封蠟,那堅硬的觸感竟讓他指尖發麻。
展開戰報的瞬間,朱紅的八百里加急印戳如同滴血的傷口,刺得他雙目生疼。
“蘇辰蘇辰他”
皇帝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難以置信的驚駭。
“他竟敢竟敢以清君側為名,揮師進京?!”
戰報上的字跡力透紙背,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燙得皇帝手掌發顫。
蘇辰在戰報中明,因皇帝縱容太子通敵、朝綱敗壞,故率正義之師“清君側,正朝綱”。
更直“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非一人之私產”,字里行間隱隱透出逼宮退位之意。
最讓他魂飛魄散的是戰報末尾的軍報。
燕州軍以雷霆之勢幾日便連破十座城池,此刻已兵臨潼關腳下,照此速度,不出半月便能兵臨京城!
“轟——!”
皇帝只覺得腦中一聲巨響,仿佛整個金鑾殿的梁柱都在坍塌。
他下意識地攥緊戰報,指尖因用力過度而泛白,紙張被捏得簌簌作響。
眼前也浮現出蘇辰那輛鋼鐵怪物碾過城墻的畫面,耳邊仿佛響起履帶轟鳴的巨響,那聲音如同死神的催命鼓,每一次震動都踩在他的心臟上。
“不可能絕不可能!”
周應秋癱坐在金磚上,獬豸補服沾滿灰塵。
“十座城池?他哪來的兵力?!”
李正搶步上前,一把奪過戰報,目光掃過坦克破城、三日連下三城等字眼時,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竄頭頂。
他曾力挺蘇辰,以為不過是邊疆武將立功求賞,卻萬萬沒想到蘇辰的野心竟是直指龍椅!
“陛下陛下息怒”
李正的聲音也帶著顫抖,他看著戰報上“半月兵臨城下”的字樣,只覺得喉間發苦。
潼關乃京城最后一道屏障,若燕州軍攻破潼關,京師便是一座孤城。
屆時別說江山社稷,就連眾人的身家性命都危在旦夕。
皇帝猛地抬手,將戰報狠狠摔在李正腳邊。
泛黃的宣紙在金磚上滑出一道弧線,墨跡未干的“退位”二字恰好停在李正眼前,像兩記響亮的耳光。
“李正!你看看!
你看看這就是你力挺的四皇子!”
皇帝的聲音因憤怒而嘶啞,他指著戰報,龍袍的袖口劇烈晃動。
“你說,你說該怎么辦?!”
李正盯著地上的戰報,只覺得眼前發黑。
他想起蘇辰在燕州設科舉、練新軍的種種舉措,此刻才驚覺那些看似利國利民的舉動,早已織成一張顛覆王朝的大網。
他顫抖著撿起戰報,指尖觸碰到“清君側”三字時,只覺得那墨色竟帶著血腥氣。
“陛下蘇辰勢如破竹,其軍中有那能轟碎城墻的鐵疙瘩,尋常兵馬根本無法抵擋”
李正的聲音越來越低,“潼關雖險,恐怕恐怕也難擋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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