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總看著這一切,只覺得后頸發涼。
他想起坊間傳聞,說燕州軍的火器能百步穿楊,說蘇辰王爺有鬼神相助,如今看來,那些傳恐怕還是太保守了。
這哪里是軍隊,分明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鋼鐵死神!
“將軍,您看是否需要安排食宿?”
把總小心翼翼地問道,心里卻盼著他們趕緊離開。
鄭虎勒住馬,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冷得像冰:
“不必。王爺說了,耽誤了行程,唯你是問。”
說罷,他猛地一夾馬腹,朝著城內深處疾馳而去。
坦克的轟鳴聲緊隨其后,如重錘般敲打著每個人的心臟。
守城的官兵們癱坐在地上,看著這支鋼鐵洪流席卷而過。
夜色漸深,城池在鋼鐵的碾壓聲中瑟瑟發抖。
蘇辰坐在坦克駕駛艙內,目光透過觀察窗望向城頭飄搖的王旗。
前方的路還很長,從坦克碾過第一道城門開始,這天下的格局,已然不同。
時光匆匆流逝,到了第九日。
前方地平線上,一座黑影凝重的城池輪廓,正緩緩從朦朧中浮現——那便是奉城。
不同于此前那幾座見勢便降的城池,奉城城墻高聳,氣勢威嚴。
垛口之后,刀槍林立的影子隱隱綽綽,緊閉的城門。
鄭虎揚鞭策馬,徑直來到城門前。
他身后那一排排重機槍,黑洞洞的槍口整齊劃一,齊刷刷指向城樓。
“奉城守將何在?!”
鄭虎聲若洪鐘,在城門前炸響。
“燕州軍借道進京,速速開城!”
此刻的他,滿心指望憑這凜凜氣勢,逼得守城將士乖乖開門。
城樓上,一個身著锃亮盔甲的將領探出身,手中令旗猛地一揮,數十支火把驟然點亮,將鄭虎的面容照得忽明忽暗。
那將領冷笑一聲,聲音帶著居高臨下的傲慢:
“來者可是鄭虎?
燕州軍擅自調動,可知已是謀逆之罪?
奉城乃京師屏障,豈容爾等叛逆之師通過!”
鄭虎勒住馬韁,戰馬不安地刨著蹄子,濺起的碎石打在城門上噼啪作響。
他仰頭望去,目光如刀:“守將姓甚名誰?
可知道太子通敵叛國已伏誅,蠻戎主力盡滅?
如今王爺奉旨清君側,你等若再阻攔,便是與天下為敵!”
“奉旨?”
城樓上爆發出一陣哄笑,那將領嗤之以鼻。
“蘇辰不過是個流放皇子,也配談‘奉旨’?
我奉城有精兵三萬,城墻高厚三丈,勸你等速速退去,莫要自誤!”
鄭虎臉色一沉,手按在腰間的手槍上。
恰在此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側翼傳來,張文渾身浴血地策馬趕到,錦袍上還沾著未干的血漬。
他剛從前方城池快馬加鞭趕來,他提前派人向沿線城池遞送“清君側”的檄文與太子通敵的鐵證。
多數城池早已被靠山王與燕州軍的威勢震懾,唯有這奉城守將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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