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只要實話實說的對策,不要之乎者也的虛。”
陳煥握著新發的毛筆,看著蘇辰在高臺上坐下。
他想起方才路過刑場時,看見周文三人被押往大牢的場景。
那幾個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官員,像被拔了牙的老虎般耷拉著腦袋。
“開始答題。”
蘇辰一聲令下,庫房內響起此起彼伏的磨墨聲。
陳煥鋪開宣紙,筆尖懸在半空,聽見高臺傳來低沉的聲音:
“陳煥,字寫大點,本王要看清你的對策。”
陳煥的手猛地一抖,墨點濺在紙上,卻又迅速穩住心神,一筆一劃地寫下。
其一,丈量蝗災田地,免其賦稅
蘇辰看著臺下埋頭疾書的寒門子弟,心中的戾氣漸漸平息。
這場大火燒不掉燕州的根基。
真正的根基,此刻正握著毛筆在宣紙上書寫著對這片土地的熱望。
他轉頭望向窗外,廢墟上的濃煙已經散盡,幾個士兵正在清理考棚殘骸。
陽光穿過破損的窗欞,落在陳煥的卷面上,將“開倉設粥”四個字照得發亮。
“鄭虎,”
蘇辰輕聲開口,“去把王墨的糧倉打開,給這些考生每人再發十斤粟米。”
“王爺,那可是戰備糧”
蘇辰打斷道,“本王要讓全燕州知道,只要真心為民,就算是寒門子弟,也能在本王這兒掙得功名,吃得飽飯。”
考場內,陳煥寫完最后一個字,抬頭時正對上蘇辰的目光。
那目光不再像火場時那般冷冽,反而帶著幾分暖意,如同春日里化開冰河的陽光。
他想起父親臨終前的話:“燕州若有明主,定要拼盡全力去追隨。”
他握緊毛筆,在卷首端端正正地寫下姓名,墨汁滲入宣紙,像一顆種子扎進土里。
遠處,太子府的暗衛混在人群中,看著武備庫內井然有序的重考場面,悄悄捏碎了懷中的密報。
這場大火沒能毀掉蘇辰的科舉,反而讓那些真正的人才如星火般嶄露頭角。
而他腰間的玉佩,在暮色中泛著冷光,如同他此刻鐵青的臉。
但那又如何?
燕州的天,已經亮了。
蘇辰在城西武備庫內看著寒門考生們奮筆疾書,正為燕州的未來感到欣慰,卻見鄭虎匆匆跑來,神色略顯焦急。
“王爺,外面來了好多富家貴族,說是他們家人沒參加到考試,紛紛前來求情,把門口堵得水泄不通。”
蘇辰眉頭微皺,頓時有些不悅。
他本不想在這關鍵時刻被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打擾。
可轉念一想,這些富家貴族之中,或許真有一些有識之士,只是被家族的利益所裹挾,未必都是酒囊飯袋。
若是一概不見,難免會錯失一些可用之才。
“這些人現在何處?”
蘇辰放下手中的茶盞,目光看向鄭虎。
“回王爺,他們都聚集在王府門外,吵吵嚷嚷的,非要見您一面。”
鄭虎如實稟報。
蘇辰沉思片刻,揮了揮手:
“也罷,既然他們想見本王,那就讓他們進來吧。”
鄭虎領命而去,不多時,便帶著一群富家貴族走進了武備庫。
這些人衣著華麗,神態各異,有的滿臉焦急,有的則是一副不屑一顧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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