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選擇題中含有少數語法題外,其他對于紀唯來說幾乎沒有難度。
只是更令她想不到的是,這些翻譯和閱讀的大多數內容都有關于國外的一些人文典故。可能考慮答題者是初中生,所以生澀詞匯并不多,加之紀唯前世經常在國外到處跑,對這些還算有些了解,一張試卷用了半小時不到就做完了。
整張試卷邏輯性極強,和中國的應式英語卷子完全不同,應該是由外教出的卷子。如果大賽的試卷是這種類型的話,那對紀唯來說簡直是再好不過了。
她剛把試卷交給華鳳珍,就聽見葛慧琴叫她過去。
葛慧琴是個年輕教師,大約三十出頭,去年剛從市里調來的,雖然年紀輕,但是教學質量很高,人又和善,在學生中風評極好。
紀唯有些緊張,似乎自己真的還是那個小女孩,在面對老師的時候拘束又無措。
葛慧琴手中的卷子整潔干凈,清一色都是紅色的對勾,甚至在有些計算過程的錯誤地方做了簡單清晰的批注,整張試卷錯的最多的只有最后一道探索題,密密麻麻補了一些步驟。雖然過程錯了很多,答案卻奇跡般地算對了。
葛慧琴沉吟著思索了一會,將卷子遞到了她的面前,“初三是個關鍵時刻,但現在還是上半學期,一切都還有可能。可是如果你不求上進,只求卷面好看一點的話……”說著她點了點她的卷子,“就算考上了高中,你也上不了大學,還不如念個職高。”
葛慧琴平時對學生都很溫和,紀唯還是頭一次見她說重話,而這個對象竟然是她自己。
一時之間,心中百味雜陳,葛慧琴的意思再明白不過,是懷疑她偷看了別人的卷子、做了弊。
她不由再掃了一眼那張試卷,整潔的卷面并沒有打上分數,應該是在打分的一刻才發現是她的,覺得很不可思議。
見她不說話,葛慧琴也就當她默認了,語重心長道:“紀唯,你在老師心里一直是個聰明的孩子,只是平常不太用功。只要你愿意好好努力,成績肯定是會上來的,這次你是初犯,我也就不追究了,老師希望下次你能憑自己的實力考出這個成績。”
不得不說,葛慧琴是個有水準的老師,她不揪著學生的錯誤不放,而是根據學生性格制定對策。像紀唯這種自尊心高的,如果當面把作弊這種事說出來,一定會適得其反。
可問題是,她根本沒有作弊。
“老師是覺得我作弊了?”紀唯直直地望著她的眼睛,坦然的模樣讓葛慧琴有一瞬間的怔愣。
她一直沒有說破這個詞,為的就是給她留有余地,沒想到這孩子竟直接說了出來。
沒等她回答,紀唯就接著問道:“那老師覺得我是怎么作弊的?”
葛慧琴被她問的有些惱怒,從來沒有學生當面頂撞過自己,不由語氣重了起來,“作弊還有這么多借口的,在女孩子里也算少見!”
被人不分青紅皂白的冤枉作弊,這種感覺簡直糟糕透了,此刻紀唯也是在極力忍耐,“我要是作弊,要么就是抄書,要么就是抄孫洲洋的。抄書的話肯本不可能,這張卷子上很多題書上根本沒有,要是抄了孫洲洋的,您把他的卷子拿出來比比就知道了,肯定不一樣!”
葛慧琴也是沒想到,這個小女孩竟然邏輯這么清晰,當著她的面分析自己作弊的可行性,心智成熟的全不似一個才十五歲的女孩。而更令她想不到的是,紀唯對書上的題目那么熟悉,顯然是有好好復習過。
此刻她不由對自己先前的想法產生了懷疑,或許她真的沒有作弊。
葛慧琴翻出了孫洲洋的卷子進行比對,兩張試卷在整個解題思路上截然不同。孫洲洋邏輯強,常常是做了前兩步就直接得出了答案,而紀唯則每一步都寫的極為詳盡,許多孫洲洋漏寫的部分她都有寫全,顯然是沒有抄襲。
這回她也有點不好意思了,自己不問青紅皂白的冤枉學生的確不是一個好老師該做的,尤其被紀唯直直地看著,內心越發覺得有些慌亂。
正在她犯難之際,就聽見華鳳珍叫紀唯過去,心中沒來由一松。心中也覺得不解,自己竟然不敢直視一個小女孩。
華鳳珍顯然對試卷的結果也難以置信,如果紀唯不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做的,她也要懷疑是不是做了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