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雪懷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依舊只聽到了噠噠噠,最后只能無奈放下了小家伙。懷著一顆受傷的心靈過去抱起了毛團。
“對了,云明月呢?”笑鬧了一陣,陸秀猛然意識到了不對,連忙沖出房間,過去問張媽她們。
“一早就走了。”
陸秀心下大急:“走了,你們怎么能就這么讓她走了呢?她要走,你們怎么不叫醒我?”
“她不讓……”
陸秀重重一拳砸在了墻上。云明月現在這種時候出去,打算做什么,不用想就能猜到。一想到自己費了這么大勁,最終依然迎來了這樣的結局,她就感覺前所未有的憋屈。
就在她郁悶不已的時候,杜雪懷的一句話瞬間又讓她打起了精神:“放心,我的人一直跟著她,不會讓她有事的。”
驚喜過去,陸秀卻又馬上意識到了不對:“不對,你的人……”
杜雪懷連忙解釋:“之前發生了一些事情,我不太放心你跟孩子,就一直派人在暗中保護你們。今早看到有個生面孔從房子里出去,幾個弟兄就擅作主張派人跟了過去。”
陸秀心中咯噔了一下,她又想到了杜雪懷他們之前捅的那個大婁子。
“算算時間,人差不多也應該回來了。”杜雪懷若無其事地拿出懷表看了看時間,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再度端起了那杯已經有些涼了的咖啡,悠閑自在地喝了起來。
看他這么氣定神閑,陸秀原本有些慌亂的心情也漸漸平靜了下來。
就在杜雪懷那杯咖啡即將見底的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門打開,幾名看著有些眼熟的弟兄扛著一個麻袋,就這么進來了。麻袋依舊在不停掙扎扭動,不用猜也知道里面到底裝了什么。
扯掉麻袋,里面露出的果然是云明月的臉。此刻的她頭發蓬亂,衣衫不整,嘴里還塞著一塊毛巾,眼神瘋狂而凄厲,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幾歲。現在這副模樣,根本沒人會想到,她曾經是長三堂子里面風光無限的紅牌。
“求求你,讓我死!讓我死了吧!”剛剛扯掉毛巾,便聽她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叫。
幾個弟兄一臉無奈地嘆著氣,有人身上還帶著幾道抓痕,看樣子他們也被她折騰得不輕。
望著云明月那副一心求死的模樣,想起昨天為了她經歷的那番折騰,陸秀頓時覺得氣不打一處來,上前一步,就殺氣騰騰地甩了她一個巴掌:“你的命現在已經是我的!你想死,有沒有問過我的意見?”
陸秀這次是真的生氣了,沒有絲毫保留,這一巴掌打得又重又狠,一掌過后,連她自己的手心都一陣生態。
當頭棒喝果然有效,吃了這一掌,原本還在尋死覓活的云明月竟安靜了下來:“你到底是誰?為什么要救我?”
陸秀余怒未消,語氣不善:“是你自己寫信給我!不然,我才懶得管你!”
“我寫信給你?”云明月竟然有些茫然。
陸秀翻出之前的那封信,殺氣騰騰地甩到她的面前:“你知道為了救你,我浪費了多少時間精力嗎?”
“你……你是子不語……”云明月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
“要死可以,先賠償我因為救你造成的損失。浪費的時間精力,加上擺平一品樓那邊的代價。也不用太多,就算你兩萬塊吧!我知道你沒錢,你就慢慢做牛做馬償還吧!但在還清這些錢之前,你的命是我的!”
其實,整個過程中陸秀除了浪費了一點時間,根本連一分錢都沒出。一品樓那邊普通人就算拿兩萬塊也未必能擺平,但張漢聲出馬,如果能花一分錢,那才是見了鬼了。她就是看準了云明月是個有情有義的好人,故意坑她。兩萬塊,就算工資兩百塊一個月,也要一百個月才能還清,這么長時間,別說想死的心了,連愛情的七年之癢都過了。
“你想死?死了又能怎樣呢?難道你死了,死去的寶寶就能活過來了嗎?”看到云明月眼神依舊黯然,陸秀嘆口氣,繼續開導。
聽陸秀提到寶寶,云明月的眼淚又如斷線的珠子一般落了下來,用力搖著頭:“你不懂!你不會懂我現在的心情!寶寶死了,我已經什么都沒有了!獨自一人活在這世上,還有什么意思?”
“你錯了!誰說我不懂!”陸秀上前,一把抓住了云明月的肩膀,“這世上沒有人能比我更理解你現在的心情。”
見她一臉鄭重,云明月竟忘了哭泣。
陸秀望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道:“因為,我還有另外一重身份,那就是林鳳麟的原配。”
戰得如火如荼,就算原本不知道林鳳麟的人,如今也已經對他耳熟能詳。聽到她的話,云明月愣在當場,久久回不過神來。這個消息對她來說,遠比知道子不語是個女人更加震撼。
誰能想到之戰,竟然真的會是一場拋妻棄子的渣男跟原配間的戰爭。
看到云明月一臉震驚,陸秀接著往下道:“他為了追求他所謂的真愛,當初甚至逼我打掉這個孩子。為了除掉我這只擋在他追求真愛路上的攔路虎,甚至不惜下黑手,想讓我跟孩子一尸兩命。”
“但是,我活下來了。不僅活下來了,還活得比他更好!”她嘴角一勾,笑得霸氣十足,“還記得之前打得落花流水的情景嗎?如果我當初跟你一樣選擇一死了之,你覺得這世上還會有這部作品嗎?你覺得那部令人作嘔的還會像現在這樣在一片罵聲中草草落幕嗎?”
看到云明月眼中似乎有光芒閃過,陸秀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
“死亡不是解脫,是懦弱,是對惡勢力的一種投降!只有活著才有未來,才有機會把曾經踐踏我們,傷害我們的,連本帶利一起還回去!好好活下去吧!你會活得比那個禽獸不如的大煙鬼好上百倍!”
云明月聽完,再度撲到陸秀懷中放聲大哭。只是這一次,她的哭聲已不再像開始時那樣凄厲。166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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