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到星期四,感覺周六就要來了。
模擬考試這一波終于過去了,教室里又恢復往常的平靜和溫暖。沒了考試的壓力,整個人都是輕松的。太陽照進教室,幾乎所有人都趴在桌子上,享受著這個下午課間休息里溫馨的柔軟,孟盛楠拿著鉛筆正在白紙上涂涂畫畫.
薛琳用手指戳了戳她。
“怎么了?”她回頭問。
“你的英語筆記本借我用用。”
孟盛楠將本子遞過去,沒一會薛琳又叫她。
女生表情很驚訝:“老師今天講的你沒記?”
“——沒。”
“那算了,給你吧。”
“你用傅松的。”
“我的天,他的字超級狂草,能認識仨兒字算不錯了。”
孟盛楠:“……”
被腹誹的男生此刻從書里抬起頭,看了這倆一眼。那眼神清淡,看的薛琳一抖,忙給孟盛楠使顏色。沒想到這人一開口就問:“怎么沒做筆記?”
薛琳:“……”
孟盛楠:“……”
這人的思路真和一般人不一樣。薛琳憋著笑,忍不住了然后將頭扭向一邊。孟盛楠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半天才回了一句。筆趣庫
“偶爾偷個懶不行么?”
“學習不能偷懶。”
孟盛楠心里嘆了口氣:“一直智商在線多累啊。”
薛琳遞了個贊的眼神。
傅松一本正經:“那要看什么事。宏觀上來講,學習和智商不能等同。所以你的答案不成立。而且——”
“等等。”薛琳打斷了談話,扭頭看他,忍著笑:“接下來是不是還有微觀上來講?”
話一出,倆女生異口同笑。
有意思的是,他說出來的話聽的人總想笑,可關鍵他還一如既往說的一本正經一絲不茍的。然后又聽見他開口了:“孟盛楠,今天沒做筆記你不是第一回了。這幾天你一直心不在焉,你沒發現么?”
事實證明,他說的總是對的。
說起來挺奇怪,她倒是什么也沒想,就是腦子一片空白。孟盛楠挨批之后默默的轉回頭反思,接著又滾回原位涂涂畫畫。晚間休息,她正趴在桌子上悶聲玩橡皮,聶靜推了推她,示意她看窗外。
戚喬敲敲玻璃叫她出來。
“啥?”
走廊里,聽完戚喬的話,孟盛楠忍不住驚呼。
戚喬搖著她的手:“楠楠,你就陪我去一下么。”
“被老師發現怎么辦?”孟盛楠真想打這姑娘一巴掌。
“課表我都看了,你們班今晚自習沒老師。”
“班主任查人呢?”
“讓你同桌幫你擋一下,就說你去廁所了唄。”
“戚喬!”
“楠楠——”
咦,一身雞皮疙瘩。
“不就個表演,至于么你。”
“什么叫‘不就個表演’,他的每一場我都不能錯過!”
“宋嘉樹知道你去么?”
“本來周六,誰知突然提前了,我還沒和他說。”
孟盛楠說:“真是要被你氣死了。”
“就這一次我保證!”
孟盛楠耷拉著肩膀嘆氣,正要回教室收拾東西,一想不對,趁戚喬還沒走開,又拉住她。
“不許反悔。”戚喬在孟盛楠還沒開口前已經搶先道。
“誰反悔了,我是問你咱倆怎么出校門?”孟盛楠低聲咬牙。
戚喬神秘一笑,“放心,我有法子。”
于是,在不久前還批評督促她上進的傅松淡淡的眼神下,孟盛楠低著頭背著書包趁教室里沒什么人偷偷摸摸拐向后門光榮的逃課了。
路上戚喬騎著自行車,孟盛楠公主似的坐在后座。
“你哪兒弄得請假條?”
戚喬騎得累了,沒辦法有求于人只能忍著。
“班長給的。”
“關系不錯啊。”
“那是,宋嘉樹鐵哥們。”
孟盛楠抿著唇笑了一下,頭轉開看向身后愈來愈遠的學校。傍晚時分,街道那么長,倆人在路上耽擱了二十來分鐘,到晨光劇院的時候表演已經開始一會了。
幕布掀開,氣場很足。
孟盛楠和戚喬坐在倒數第二排,當然前邊都沒座位了。放眼一看,一溜煙的年輕學生。孟盛楠一驚,問戚喬這都是逃課來看的?
戚喬解釋:“十六中沒晚自習你傻呀。”
“哦,忘了。”
宋嘉樹真的是個天才少年,玩搖滾的,街舞還跳的一級棒。
男生頭戴棒球帽,手撐起胳膊支在地上轉起36○度的大回環無死角簡直帥上天。最重要的是他嗓子里的聲一出來,彈著吉他能迷死一堆少女。想當年他校慶晚會上彈著吉他唱崔健的花房姑娘,女生們的尖叫聲能把階梯教室震翻了。
戚喬曾經問過她怎么對宋嘉樹不感冒。
后來,孟盛楠很仔細的想了下。宋嘉樹的帥是那種正正經經認認真真的迷人,池錚不是。這廝連走路都漫不經心吊兒郎當的,笑起來蔫壞那種,特別能刺激人的心跳神經。可能她表面太乖巧,其實內心一直渴望叛逆自由,所以才會不由自主就注意到他。
那天直到宋嘉樹的表演結束,已經九點了。
孟盛楠看著戚喬鼓掌鼓的手都疼了,扯著嗓子喊宋嘉樹的名字。男生表演完直接從后臺出來將她倆叫到外頭,戚喬那幸福樣兒簡直沒有詞能形容。
劇院外,宋嘉樹冷著張臉看戚喬。
“怎么來的?”
戚喬:“自行車啊。”
“不是這個。”
“啊?”
宋嘉樹瞥了自家單純的女朋友一眼。
“今天星期四。”
孟盛楠在一邊忍著笑。
戚喬后知后覺,“那個,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