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化真大啊。”
高志遠回來就帶著杜紅英去了高家老宅,鐵圍欄里的內院雜草叢生倒是可以供蜘蛛修行。
也幸好不是在公路兩邊,不影響村容村貌,要不然還得好好拾掇拾掇。
“聽說當年這個房子是全村修得最好的?”
“對呀,當年他把房子燒了后又逃難去了,后來說發財了回來就修這個房子,修好后他沒回來住是吧?”
當年修得最好的房子,如今在村里算是最差的,再加上沒人打理,
“嗯,鑰匙一直在二叔家里。”
高建林一家人很有分寸感,從來沒有私自去開過他家的門,不像有些人如果兄弟姐妹的鑰匙在自己家,就會把門打開堆放一些柴火,養些雞鴨什么的。
正說著,就見高建林來了。
“志遠,回來了呀,我把鑰匙拿來了,進去看看吧。”
“算了吧……”
“高安福給我打過電話,說你退休回來了如果想住村里就住高家。”
高志遠愣了一下,笑了,這孩子啊,考慮得倒挺周全的。
村里杜家有房子,如果他住進杜家就好像是倒插門的女婿一樣了。
住高家就不會有這種感覺。
“進去看看?”
“好,看看。”
高志遠不缺房子住,只是在大門打開的那一瞬間還是感慨萬千。
物非人非,當年張桂蘭的打罵聲,高思文邪惡的朝他笑的表情,高建成皺眉呵斥聲……一幕幕都在眼前在耳邊,再回首卻又已過半生。
充斥在這個院子的孩子的哭聲罵聲喊聲,早已成消散。
“志遠啊。”
“二叔,您說。”
“當年房子剛修,有一個風水先生路過,說這個房子雖然修得不錯但是有敗筆,大門口犯沖,對人丁不好。”高建林搖頭嘆息:“我當時聽了也給高思文說,高思文說別信那些是封建迷信,他說他大舅給人算命看風水一輩子,他怎么也沒發財,張家窮得能將鍋兒吊起來當鑼敲。”
張八字家確實很窮。
都說娘親舅大爺親叔大,但是高思文是對他那個舅舅是恨得不行,發達后也不去看他一眼。
只因為在他最落魄的時候他娘死了,他大舅要為難他,要讓他搞這樣搞那樣,讓他臉面丟盡了。反正親娘已死,外家的路也就斷了。
他不喜歡張八字連帶著風水也不信了。
“你們家這個房子的大門我也看過,確實是新修后移了兩尺多,從這個方向看剛好是小路橫直對著大門,這就叫路沖煞……”
高建成這些年敗得太快,高建林越想越不對勁兒,就給高安福打了電話。
“那孩子說讓我想怎么改就怎么改。”高建林哭笑不得:“我尋思著確實應該改一改,正好,你又回來了……”
“二叔,既然高安福都同意了,那您老就費心請兩個匠人給他改改吧。”高志遠道:“我就不住這兒了,我住山莊那邊去,在那邊陪陪老人。”
“也是也是,聽說你家老爺子明年滿一百歲了?”
“是的。”
“真好啊,有福氣。”
有福氣嗎?
戎馬一生,妻世子散!
好在他的結局還是算好的,最后還有兒孫繞膝。
“他老哥滿一百歲的時候要請我喲。”
“請,你一定請。”
高志遠笑了笑,又看了一眼高家宅院退了出來,高建林將兩道門拉過來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