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我,老婆。”
這輕輕的一句話,卻像一道驚雷,在蘇無際的耳畔轟然炸響。
他的身體狠狠一震,眼中涌起濃濃的難以置信,幾乎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
這個以往慵懶又傲嬌的大小姐,居然會主動讓別的男人稱呼自己為老婆!要是白旭陽在這,聽到老姐這么說,眼珠子肯定都要掉在地上了!
一時間,由于過于震驚,蘇無際竟然忘了開口,他就這樣怔怔地望著面前的姑娘,一秒、兩秒……
白牧歌也在凝望著他,紅唇輕啟,聲音依舊輕而堅定:“怎么了?不愿意開口嗎?”
她微微停頓,長長的睫毛輕顫,像是蝴蝶脆弱的翅膀,又追問了一句,語氣里帶上了一絲微不可察的試探:“或者說……你覺得,現在的我,還遠遠配不上這個稱呼?”
說這句話時,白大小姐的唇線依舊保持著柔和的弧度,仿佛帶著淺淡的笑意。
可如果有人細心觀察,便會發現,她那藏在身側的纖手早已悄然握緊,指節因過度用力而微微泛白,掌心之中,已是一片冰涼的濕意。
白牧歌在心中輕輕地嘆息了一聲:蘇無際,我都已經主動成這個樣子了。
蘇無際終于回過神來,喉嚨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咕咚”一聲,清晰地咽了一口口水。
這略顯滑稽的反應,反而驅散了白牧歌心中大部分的緊張與復雜。她的唇角彎起一絲似笑非笑的弧度,問道:“怎么咽口水了?餓了?要不要讓空姐你做一份飛機餐?新航的空姐還挺漂亮的。”
蘇無際的目光卻亮得驚人,里面翻涌著難以喻的情緒。他沒有回答,而是伸出手,堅定地、緩緩地,覆蓋上了白牧歌那依舊緊握的拳。
這一次,白大小姐沒有躲開。
在青年的掌心之下,那緊繃的雪白拳頭微不可察地松弛了一分。
直視著對面那清澈見底的目光,蘇無際的聲音略顯低啞,說道:“我的小白,你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有多動人。”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明顯有些動情了。
“動人嗎?”白牧歌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抹只有她自己才能明白的復雜,聲音輕的像一聲嘆息:“所以,你還是不打算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這聽起來真的像是逼宮的話語。
但是,蘇無際并沒有從白大小姐的語中感覺到任何壓迫力,這更像是一種追求自我認可的詢問,一種想要尋求安心答案的渴望。
這一刻,蘇無際的腦海中閃過許多張漂亮的容顏。
如果非要在自己認識的那么多姑娘里選一個做老婆的話,按照華夏傳統的、世俗的評判標準,白大小姐一定不是最合適的那一個。
但是她卻是最先開口的那一個。
開口,本身就意味著強烈的期盼。
迎著那雙隱藏著一絲脆弱渴望的眼神,蘇無際真的不想讓這一雙漂亮眼睛的主人失望。
“白牧歌,你聽好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要凝聚起所有的鄭重,隨后緩緩開口:“老……”
然而,那個至關重要的字眼尚未出口,白牧歌的食指便已輕輕抬起,帶著微涼的觸感,壓在了他的唇上,將剩余的那個字封住了。
“你……”蘇無際一愣,完全沒料到她會在此刻打斷。
他挪開對方的纖纖手指,還想再說,然而后者卻說道:
“我已經聽到了。”
這聲音無比輕柔,透著一絲清晰的滿足感。
白牧歌看著他,眼中水光瀲滟,說道:“其實,我知道,這種爭和搶一定會讓你難辦。之前我們與晚星吃飯的時候,你夾在中間,看著我與她在那里互相競爭,想必心里也會尷尬和不舒服。”
蘇無際輕輕搖了搖頭:“不,其實我不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又一次被白牧歌打斷了。
“我只是要你一個心意,現在你能愿意開這個口,已經足夠了。”
頓了頓,她補充了一句:
“不用把那個詞完全喊出來,這樣對晚星不公平。”
蘇無際沒想到白牧歌在這種時候會忽然接連兩次提到江晚星,心中的情緒有些翻涌,他的喉嚨動了動,卻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我以前說過,不想比晚星更早進蘇家的門。”說著,她抬起手腕,那翠綠的鐲子在機艙射燈透入的光線下泛著溫潤的光澤,“無際,從任何方面看,晚星都比我更適合做你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