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敗名裂……
阿桔失了聲,絕望睜開眼,對上男人翻涌著怒火的雙眼,她想避開,他已拂袖而去,帶起一陣風。
她怔怔地望著他出了房門,聽腳步聲走遠,身體終于不受控制跌了下去。
嘴唇發疼,她顫抖著去抹,碰到傷處,手背沾了血。
阿桔捂住臉,無聲痛哭。
哭著哭著,阿桔擦干眼淚,起身走到妹妹書桌前,果然在上面找到一面小銅鏡。這是姨母送給她們姐妹的,她的在房里,妹妹喜歡照鏡子,特意帶到書房里玩。阿桔撿起鏡子,頓了頓,緩緩抬到面前。
鏡子很清晰,阿桔看到里面的自己,臉色慘白,下巴兩側有紅色指痕,是被男人掐出來的,阿桔咬唇,差點咬到被那人咬傷的地方。
全都在提醒她之前到底發生過什么。
眼淚再次滾落,阿桔趴在桌子上,淚流不止。
告訴父母,父母一定會為她做主,可是她不敢,她怕他的威脅,也不想讓旁人知道自己被他碰過。
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不干凈了。
只要她躲著他,只要她想辦法不再讓弟弟去找他,他就再也沒有理由來自家。只要再過三個多月,她便是孟仲景的妻,他出身富貴,怎么可能會對一個農婦一直糾纏?
阿桔慢慢抬起頭,對著鏡子,掐自己的臉。
嘴角的傷可以說是自己無意咬到的,臉上的指痕,并不是很重,應該很容易消。
街上傳來動靜,歇晌的人漸漸都醒了,阿桔看看鏡子,指痕果然消了,忙去打水洗臉。正洗著,母親走了出來。阿桔佯裝鎮定,不停地往臉上潑水。
柳氏將水盆放到長女旁邊,納罕問她:“阿桔醒得早,知道趙公子什么時候走的嗎?”
阿桔搖頭。他出門后,她再也沒留意他的動靜,出了這種事,他肯定無顏繼續待下去吧?
門口卻傳來父親的解釋:“我問小九了,小九說趙公子突然記起家中有事,跟小九提了一句,沒讓他叫醒咱們,自己走了。小九睡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他到底何時離開的。”
阿桔咬唇。
他跟弟弟打招呼,是打算以后還跟自家來往?料定她不敢說嗎?
阿桔又恨又怕,對著水盆發呆。
“啊,大姐你嘴角怎么流血了?”林重九不知何時走了過來,他個子矮,雖然阿桔低著腦袋,他還是看見了她嘴角的傷。
阿桔回神,見母親也關切地歪頭看她,勉強笑著解釋道:“沒事,晌午做夢了,醒的時候還在吃東西,不小心咬到了。”說著目光復雜地看向弟弟。那人辭中都表明是弟弟的打聽才讓他誤會的,弟弟還小,一定是妹妹好奇唆使他的。可她能怎樣?去問妹妹,就說明她跟那個衣冠禽獸打過交道,連帶嘴唇也惹人懷疑。
她不能問,她只能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在母親弟弟的打趣中,阿桔擦了臉,回了屋。
她進屋的時候,妹妹剛坐起來,懶懶的,披頭散發,撒嬌地喊她“大姐”。
阿桔忍著心酸,催她去洗漱。
妹妹只是個孩子,她什么都不懂,不懂有些人是披著人皮的狼,逮著機會便仗勢欺人。
“大姐,我洗了幾個櫻桃,你嘗嘗,趙公子送的櫻桃還挺好吃的。”過了會兒,林竹笑著走了進來,手里捧著幾個剛剛洗過的大紅櫻桃。
阿桔看都沒看,低頭繼續手中繡活:“你自己吃吧。”
她語氣不好,林竹只當長姐不喜趙公子,連帶人家送的櫻桃也不沾,悻悻閉了嘴,自己坐在一旁吃。
接下來的三天,阿桔想辦法勸弟弟別再學什么功夫。
林重九卻是鐵了心的,堅持要學。
阿桔只好以耽誤學業為由去勸父親,林賢聽進去了,喊來兒子檢查他功課,結果林重九背的滾瓜爛熟。
阿桔再也沒有辦法,只盼著那人被拒后惱羞成怒,尚有幾分臉面,自己爽約,從此遠離她家。
林重九并不知道長姐的心思,約定之日一到,他興奮地去了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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