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c市,他們去了相鄰的城市。
井程狀似不經意問道,“什么時候去我家看看?a市的風景也很不錯。”
吳景安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地垂下頭。
a市,一個無法存在于他旅行計劃中的地方。
下了火車,吳景安花幾十塊錢買了張j□j。
井程說:“給我也弄張。”
吳景安不同意,“你就不用了,這種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對你以后影響不好。”
井程在機關單位工作,吳景安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牽連到他盛唐夜唱。
井程笑笑,“能有什么大不了,最多坐牢,咱們還算有個伴。”
找了個小旅館,入住后,井程拉開窗簾,望著窗外透明的天,“你記不記得,我們以前來過這。”
吳景安脫外套的手停頓了一下,“嗯。”
井程回身望著他,那段回憶,對他們兩個人來說都是刻骨銘心的。
沒有誰能輕易忘掉。
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看著無聊的電視節目,井程突然說:“要不,咱們打牌吧!”
吳景安笑,“你也好這個?”
井程:“你不知道我那單位天天有多閑,不打牌靠什么打發時間。”
說完他披件衣服就沖下了樓,回來時手里不光拿著撲克牌,還有一盤簡易跳棋、一盤五子棋、一盤象棋。
吳景安瞪大眼,“你買這么多干什么,不打算睡了?”
井程把東西擺上床,“還記得咱們以前通宵打牌、下棋嗎?輸了的人第二天要買瓜子。”
吳景安也想起那時候的瘋狂,笑著說:“我明兒買三斤瓜子嗑死你,也不怕上火!”
井程把牌倒出來,老練地洗牌、發牌,“喲,你這意思,認輸了是吧?”
吳景安跳到他床上抓起牌掃了一眼,“誰輸誰贏明早見分曉,今兒我就舍命陪君子,不睡了!想當年……”
當年他臉上貼滿胡子,以一張小三唬住手里抓著好牌卻不敢貿然出的井程,興奮地扯掉滿臉胡須,一個熊抱撲倒他的初戀,用密密實實的吻鎖住兩顆萌動的心。
他們擁抱,他們接吻,他們用雙手感受對方的身體。
他們最年輕,他們不怕天不怕地,他們快樂,他們敢跟青春較量。
攀上山的頂端,把藍天白云踩在腳底下,他們對著廣闊天地呼喊自己的名字。
吳景安,世界第一。
井程,世界第一的第一。
他們抱著對方,笑得傻里傻氣。
吳景安說井程,咱們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井程說可不就是永遠嘛!永遠,永遠……
那是他們的瘋狂歲月,那是他們無法回去的青春。
是他們,必須割舍掉的過去。
第二天吳景安枕著井程的胳膊醒來,他們昨天戰得太晚,什么時候睡著了也不知道。
到最后也不記得誰輸誰贏,撲克牌、五子棋、跳棋倒是灑了一床一地。
他一動井程也跟著醒了,眨眨惺松的睡眼,“幾點了?”
吳景安揉揉腦袋,看了看床柜上的時間,“快十點了,你還睡嗎?”
井程重新倒回床上,“再睡十分鐘。”
吳景安跳下床進了洗手間,刷牙時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想起剛才他們自然的擁眠,竟沒有誰覺得那是尷尬的畫面狂鳳重生,驚世大小姐全文閱讀。
洗漱過后,他套上衣服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十幾年前的暑假,他打碎存錢罐,揣著一把毛票和鋼蹦和井程跳上了開往這里的火車。
他們住小旅館,用撒嬌賣萌和幫老板娘招攬顧客的辦法,免費住了兩晚。
三月的天,春寒料峭,吳景安豎起大衣領子,久遠的記憶領著他走向來時路。
走過商場后面的小巷子,誰還記得曾經熱鬧的大排檔區,他從井程碗里搶走剛剝好的小龍蝦,井程從他盤里偷走最后一根羊肉串。
走過環境優雅的咖啡館,依稀可見游戲機室里,他們聚精會神地打魂斗羅、超級瑪麗、坦克大戰,直到花光口袋里的錢。
走過老字號面包店,當年他扒在櫥窗外流著口水瞅那一排排精致可口的小面包,井程進去買了一個,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嚼得香甜。
這里的變化太大,當年的建筑很多都不在了。唯有那段不變的記憶,清晰如昨。
記憶里,是少年,是沖動,是單純,是無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