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周的時間他們幾乎形影不離,好到連廖勝安都納悶懷疑,“你們倆什么時候好到這份上了,許輝你這沒良心的,我對你這么好你居然喜新厭舊拋棄我,我不活了我!”
吳景安隨許輝出來的次數多了,也習慣了他們之間的打鬧,坐在一邊安靜地吃東西,特會裝紳士。
期間有人坐到了他旁邊,一直盯著他瞧的目光讓他渾身不自在,于是轉過頭,來人有幾分面熟,反正都是許輝的狐朋狗友,只是名和人一時對不上號。
那人笑笑,問道,“老吳是吧,你和許輝,只是朋友”
吳景安剛塞到嘴里的那一口青菜就怎么也咽不下去了,他瞥過眼探詢地望著男人,“什么意思?”
那人臉上沒太大表情,還是維持著先前淡淡的笑,他看了看吳景安又把視線移到許輝身上,“許輝算是我們這一批大學同學里面家里背景最好的,對他,還算有幾分了解。他這個人,太愛玩,有時候瘋起來根本不會顧及別人的心情,倒不說多壞,只不過----”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吳景安,“有些事,他玩得起,你,未必玩得起。”
那個人說的話讓人聽著很不舒服,但出乎意料的,配上他那張端正溫和的臉,卻并不讓人覺得多反感。
吳景安想了想他說的話,抬眼想再問些什么時,有人喊了一句“巧克力……”
那人于是對吳景安笑笑便離開了,他這才將那人與他的名對上號。
其實如果那時他能多想想郝時的那番話,也許,后來那些事都不會發生。
他不會那么荒唐地說出那句話,不會嘗到有如□□的苦酒,不會……
后來想起時有太多后悔,可后悔,永遠改變不了現狀。
有些事,注定要發生,有些人,注定要清醒。
可悲的是,那一天,正是吳景安的生日。
一早,他便接到張叔的電話。
每年的生日,都是由啞叔他們提醒才記得住,然后例行公事般去他那里吃頓飯算是慶祝。
剛剛掛上張叔的電話,他媽緊跟著打來了。
又是些老生常談,圍繞他的感情生活展開一系列說服教育,什么不要太挑什么遇到合適的湊合著也行了,別老是一個人,讓媽惦念著。
最后終于回歸正題,以一句生日快樂作為結束語。
掛了電話,吳景安蒙上被子想再睡個回籠覺。
生日,生日,除了提醒他又老了一歲,還能有什么意義。
二十八歲一事無成連個伴也沒有的老男人,只能成為街坊鄰居七大姑八大姨的談資笑柄。
生日,生日,到底過個毛生日啊!
手機第三次響起來時,吳景安炸毛了,對著電話那頭連連吼道,“老子今天不過生日,不管你是誰,都別再廢話!”
沒待他掛斷,電話那頭響起了不懷好意的笑聲。
吳景安疑惑地看一眼手機,靠,又是冤家!
冤家帶著笑說“生日啊,早說嘛,出來吧,我幫你好好慶祝慶祝。”
吳景安沒好氣地吼“你耳朵有問題啊,我都說了不過了!”
“為什么不過眼看著就要奔三,不該好好慶祝一下”
“慶祝什么慶祝奔三你缺不缺德啊!”
“哈哈……行了,不管你愿不愿意,事實擺在那,好吧,我換個說法,不說慶祝,說告別好了,和過去的一年告別,怎么說,也是長了一歲。”
“你他媽就損吧,等你三十的時候,我----”
吳景安想了想,最后還是把這話咽回肚子里了。
等他三十的時候,不管有沒有和林佳佳在一起,都不關自己屁事了。住豪宅,喝香檳的男人,和他,還能有什么機會打交道。
“你怎么樣啊是不是只能想到拿蛋糕砸我頭上這種俗招,覺得不好意思說啦,哼,三十分鐘后,到你樓下接你,快點啊!”
男人不待他抗議,很干脆地掛了電話。
吳景安對著掛斷的電話連罵了好幾聲后,心不甘情不愿地從被窩里爬起來刷牙洗臉換衣出門。
許輝的準時到達讓吳景安小小的吃了一驚,喲,這少爺今兒難得呀,居然沒放他鴿子。
上了車吳景安問,“去哪”
許輝笑,“壽星想去哪過啊”
吳景安哧笑一聲,“你還真是沒事做啊,你見過幾個三十歲男人過生日的不小不老的,是讓人說我幼稚呢還是說我裝深沉呢”
許輝不悅地皺起眉:“我說你這個人就是事多,自己過得開心就行,你管人怎么想,吃飽了撐的,不就過個生日,哪那么多說頭。”
吳景安心下一愣,緩緩轉過頭看向旁邊那人。
許輝的側臉被熠熠生輝的陽光刻畫得堅毅完美,吳景安猛地轉過頭閉上眼。
抓著香煙的手攥得死緊,心,不由自主地狂跳不止。
他可能,離瘋顛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