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你爸他……”

“有什么話進屋說！”

卓果林打斷了張藍的話，抬腳就走進了房間。

“孩子，進屋說，進屋說！”生怕陳鳳龍跑掉的張藍拉著他進了房間。

進屋之后，卓果林就坐到椅子上抽起了煙，看到煙灰缸里的煙屁股是紅河時，他不動聲色地說道：“我以前也抽這煙。”

陳鳳龍沒有對此發表意見，只是默默站在一旁靜等著聽卓果林會說些什么。

“還有沒有？給我一根，嘗嘗還是不是以前那個味。”卓果林伸手問道。

陳鳳龍將煙和火遞給了卓果林，點煙點燃貪婪地吸了一口后，卓果林才緩聲說道：“很多事情，跟你說了你也不會明白。我只能說，我現在之所以還活著，完全就是因為我還沒有得到你的死訊。”

“是的是的，你爸現在都不敢喝酒，因為他一喝了酒就想起你來！”張藍連忙在一旁說道。

“你別插嘴！”卓果林不悅地瞪了張藍一眼。

張藍怯怯地低下了頭，弱聲說道：“你爸為了當年你外公把你弄丟了這件事，到現在都還沒登過你外公的門。現在你外公已經沒有幾天了，他還是不肯原諒他。你爸不是不想你，只是他……”

“過去的事兒我不想再提。我之所以會來這么晚，是我需要去明白你以前的生活，需要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不要怪我多心，因為我現在的地位，很多想象不到的事情都可能發生。我聽說，你跟老徐看中的那個叫陳鳳喜的小子關系挺好？你這名字還是因為他起的？”卓果林打斷了張藍的話，開門見山地看著陳鳳龍問了起來。

陳鳳龍早就料到了卓果林可以查到這一切，不過他沒有想到卓果林會在第一次見面就把這些話說出來。

卓果林抽了口煙，沉聲說道：“不說話就代表默認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是為了陳鳳喜才回來認親的吧？”

陳鳳龍輕輕點了點頭，道：“我哥對我有救命之恩。”

卓果林不置可否地說道：“這個我知道，我也很感激他，我也要好好謝謝他。所以，我才會深夜來這里找你，就是為了在你正式回家之前，把現在的局勢和你說一下，你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陳鳳龍沒有說話，這卓果林擺明了是在套著自己回家，雖然陳鳳龍想要回家，但是這家可不能就這么輕松回去，最起碼得要點什么東西出來才行。

“你大伯和你姑父，跟景家的關系都很好，對于景家那個女婿，他們是百分之百支持的。你堂哥和你堂弟兩個人，現在也都跟韓圣走得很近。如果你這時候回家的話，你就不能在家里提陳鳳喜，明白嗎？”

陳鳳龍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膀：“無所謂，反正我也沒打算回去。”

卓果林悻悻地說道：“不管你失蹤了多少年，你都是我卓果林的種！你心里想什么，我比你自己都清楚。”

張藍不悅地說道：“你好好和孩子說話，再嚇著孩子！”

卓果林不動聲色地說道：“嚇著他？他要是能嚇著，就不是我的親兒子了。你大伯和你姑夫現在已經走偏了，我試著往回拉過，但是拉不回來，所以……你認親這事我想暫時先緩一緩。我不想你到時候成為他們的目標。”

陳鳳龍一臉鄙夷地說道：“你是想說讓我在暗中對付他們吧？”

卓果林抬頭瞅了陳鳳龍一眼，道：“我還不需要你一個小屁孩幫忙！我只是不想你剛進家門，就看到了家族里面最不堪的一幕。”

“羅欣，你說。”卓果林朝著羅欣使了個眼以。

羅欣慢步上前，有條不紊地說道：“考慮了眼前家里的情況和你想做的事情，雖然爸爸不希望你跟陳鳳喜走得太近，但是他還是幫你做好了安排。明天你應該就能接到調令，你會被調到西山市國安局的內部監察科。內部監察科的成員都是爸爸的舊部，所以他們可以完全聽你指揮。另外，關于陳鳳喜那邊的事情，爸爸也幫你做了一些安排。由于這次博弈的對象太大，爸爸也不能保證什么，只是能向你保證，在最后關頭陳鳳喜能全身而退。至于其它，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陳鳳龍一臉驚訝地看著卓果林問道：“你是什么時候安排好的這一切？”

卓果林掐滅了煙頭，淡淡地說道：“在你坐上來北京的火車的時候。”

陳鳳龍不覺一愣，一臉不可思議地說道：“你早就知道我是你兒子了？”

“你剛剛都說了，我要是想找，不可能找不到。我說了，很多事情現在和你說你也不懂，等過些日子，你會明白的。至于陳鳳喜……我是不太希望你跟他走太近的，但是你們有這層關系在，我也沒有辦法，只能是盡量幫你保住他了。陳鳳喜、韓圣還有其他入局的人現在都是棋子，他們所有人最后面臨的都將是被清盤。”

陳鳳龍皺眉說道：“不會吧！我哥那么有本事……”

卓果林悻悻地說道：“有本事？如果鬧事也算本事的話，他確實是有本事。知道他惹了多少事兒嗎？現在不是古代，沒有功過相抵這一說，只有將功贖罪和從輕處罰！”

“為什么要這么做？”陳鳳龍不解地問道。

卓果林面色凝重地說道：“家族這個詞，在中國并不適合！”

陳鳳龍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卓果林點了點頭：“明白就好。既然明白了，那你接下來就聽羅欣的安排行了。明天她也會跟著你一起去西山，不過她是到省政府任職，好幫你照顧陳鳳喜。至于其他的……讓你媽和你說吧。”

張藍激動地摸著陳鳳龍的臉頰說道：“孩子，你別怪你爸，他也是沒有辦法。不過你放心，到時候我會以看羅欣的名義住在西山，到時候咱們娘倆就可以天天見面，媽也就可以照顧你的生活了。”

陳鳳龍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我現在是不是應該說謝謝啊！”

“一家人，沒那么多講究。我先走了，你們娘倆……好好聊聊吧。”卓果林不假思索地回了陳鳳龍的話，起身就走出了房間。

在將房門關上的那一剎那，他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一臉擔心地說道：“還好功課做足了，不然還真唬不住這小子。這個陳鳳喜，到底是怎么把卓楓給養成這樣的？”

母親這個詞，對于陳鳳龍來說太過陌生。

眼前這個泣不成聲的張藍，沒有引起陳鳳龍絲毫的心理波動，不知道為什么，看著這個女人，他除了覺著可憐之外，再無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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