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便在此時,一支騎兵陡然從西面躥出,忽如一把尖刀直插北燕的中軍!
嗚嗚——號角聲猛然轉急,傳令官用力揮旗、幾乎要把手臂揮斷——敵軍突襲!后軍戒備!守護主將!
然而到了這個時候,北燕大軍的中堅力量都已經沖到了寧京的城門口廝殺,而后軍的盾陣和弓陣也變得亂亂糟糟、漏洞百出了……哪里還擋得住夏侯宣所率領的精騎突襲?
——沖鋒!沖鋒!破中軍!斬主將!
這一回的刀鋒陣型不再是由夏侯宣領頭了,而是由凌遠騎著小黑一馬當先、揮舞著猙獰的狼牙棒一頓猛砸;緊隨其后的便是陸天石的兩千余弟兄——因為由他們哥倆統領訓練了好幾年的弟兄們確實要比夏侯宣只帶了一個來月五千騎兵更為精銳,而刀鋒陣型的尖頭部分就是要用最精的兵!要最銳的刀尖!
嗷嗷嗷嗷——殺得興起時,凌遠如餓狼般嚎叫起來,直將整支隊伍的血性都激發出來!如狂風一般掃至戰場中央!
“保護主將!”“快、快讓中軍回援!”“后軍集結!”“盾手列陣擋住!擋住!”“弓箭手射馬!射殺敵軍領隊!”眼看著一支精銳騎兵以極快的速度殺至眼前,北燕大軍的核心部分頓時忙亂了起來,也開始組織力量抵御突襲。
不多時,北燕兵士開始向中部靠攏,阻力越來越大,尖刀的速度也慢了下來,但凌遠還是咬牙頂住壓力,殺出了一條血路!
繼續前沖!凌遠的表現當真不俗,但處在整個“刀鋒”的中間的夏侯宣才是整支隊伍的主心骨——在刀尖開始遲滯的時候,他沉穩地指揮隊伍的兩翼成鋸齒狀前沖,以補充刀尖的損耗;同時將刀鋒陣型漸變為蝶翼陣型,來延緩敵方前后軍的回援,并盡量為他爭取到接近敵方主將的機會。
近了!看到了!北燕大軍的最核心處,是兩個身穿精金亮甲的家伙:其一正值壯年,其二乍看之下竟似只有二十出頭!
按照常理來說,正值壯年的那個應該就是北燕主將了,是以一直跟在夏侯宣身邊的齊靖安在刻不容緩的剎那間,毫不遲疑地彎弓搭箭——中!
嘿!眼看著那個正值壯年的敵方將領中箭落馬,其周圍的親兵們紛紛露出了驚駭欲死的神情,手忙腳亂地涌過來堵成人墻擋住那將領所在,以防二次受襲。
但事實上,由于夏侯宣他們必須一刻不停地往前沖鋒,以免被回援的大軍包圍絞殺,所以齊靖安放箭的機會也只有這一次,無論是中還是不中……故而那些北燕親兵們顯然是白忙活了。
而齊靖安卻是真的射中了距離他們足有兩三百步的敵軍主將,這實在是一個極大的驚喜——見此一幕,無論是夏侯宣身旁的騎兵們、還是寧京城墻上的守軍,全都高聲歡呼了起來,士氣熱烈得幾近沸騰!
可夏侯宣卻在齊靖安放箭的那一刻敏銳地注意到了那個二十出頭的敵將……因為那人有一雙極其銳利的眼睛,比孤狼更銳!比蒼鷹更利!
也許……真正該殺的是這個人!
夏侯宣心念一動,也毫不遲疑地出了手——他抬起梨花槍橫向一指,槍尖直直對準那人,然后猛地旋擰槍桿尾部的最末一截機括,槍頭就如飛矢一般急速射出,甚至帶出了呼嘯之聲!
全然未料到夏侯宣的梨花槍中竟還有這般玄機,那敵將險些就被激射的槍頭穿顱而死!但或許是因為命不該絕,他終究還是在最為要緊關頭稍微偏了偏頭,槍頭擦著他的臉頰和耳廓飛過——咚!
巧之又巧的是,夏侯宣射出的槍頭雖然沒能殺死那人,卻狠狠地撞斷了那人身后的中軍大旗的旗桿!
上一刻主將中箭落馬,下一刻軍旗飄飄墜落,北燕大軍的士氣驟然劇跌,夏侯宣等人便趁機沖出了包圍圈,一直沖到東面的山林里去了。而寧京城上的床弩和拋石機也不失時機地發動了起來,解決了一部分后撤不及的敵軍。
然而那個年輕的敵將卻在很短的時間內就重聚了大軍,更指揮將士們結成外松內緊的防御陣緩緩后退,徹底打消了寧京的守將們率軍出城追襲的念頭。
“那人果然不簡單。”夏侯宣站在寧京城東面的高處,迎著夕陽的余暉看向那片密密麻麻、緩緩退走的敵軍,沉聲道:“他是誰?北燕的新興將領?當另尋機會殺之!”一邊說著,他一邊從腰間的布囊中摸出一個新的槍頭,然后動作很熟練地壓住梨花槍槍桿前部的彈簧、將其旋擰了上去。
與此同時,身處于大軍簇擁間的那名敵將正好也在打量著躺在他手里的銀色槍頭——他摸了摸臉上溫熱的血痂以及豁了個口子的耳廓,低聲自語道:“平蠻右將軍?來得好快……想做第二個夏侯平寧么?!”
作者有話要說:齊小安:失策qaq應該先干掉情敵才對。。。
ps:感謝星泛親、liu親、rachel親、夜戀親、冷夜冥龍親和逝川親扔雷~~非常感謝z竹君z親扔來*4,還有扔蛋的小海親和扔炮的古伊親(╯3╰)(╯3╰)(╯3╰)撲倒萌妹們醬醬釀釀~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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