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緊。”
沈清棠:……
但片刻后,沈清棠還是深吸一口氣,輕輕抬起自己垂在身側的白皙雙手,試探著攬住了面前人的脖子。
雖然知道秦頤是火靈根,體溫偏高,但沈清棠的手指在接觸到秦頤脖頸處溫熱的肌膚時還是有了一瞬間的瑟縮。
不過很快,沈清棠便垂了眼睫,用一種異常柔順的姿態靜靜靠在了秦頤懷里。
他知道秦頤因為修煉一種特殊的邪功,性情有些陰晴不定,還異常敏感。
既然他要改命,自然不愿意再刺激到秦頤。
而沈清棠這個柔順的動作似乎取悅了秦頤,沈清棠明顯感覺到秦頤的情緒溫和了幾分,感覺到這一點,沈清棠心下稍安。
秦頤抱著沈清棠一躍而起。
長風吹拂,沈清棠耳畔掠過呼呼風聲,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忽上忽下,不由自主地便收緊了摟在秦頤脖頸上的手。
幾息之間,秦頤穩穩落地,沈清棠回過神來,下意識想松開秦頤幾分,就聽到一陣低低的轟隆聲。
原來是洞府的石門打開了。
沈清棠不由自主地朝石門打開的方向看去。
隔著一層流蘇,沈清棠垂眼看到秦頤洞府的石門下緣青苔遍布,雖然周圍的地面看出來是清掃過的,但明顯,是很久都沒認真打掃,偶爾才清掃一次,所以一些陳年舊跡根本無法徹底掃清。
沈清棠薄唇微微勾起了一絲——原來大反派也有不講衛生的時候。
秦頤并未覺察到沈清棠的心思,只是抱著他,提步走入了洞府內。
大紅的流蘇搖搖晃晃,沈清棠的目光卻細致地投射到了四處,靜靜觀察著。
洞府的石門轟隆一聲關閉,一陣帶著草木香的微風吹來,沈清棠從蓋頭下方看去,隱約看到了幾片靈田,里面長滿了各種靈藥,生機盎然,碧綠無邊。
沈清棠心頭微微一動,知道這是秦頤替原主種的藥。
而除了這幾畝被侍弄得極好的靈田,洞府別處的地面都光禿禿的,荒僻無比,做對比的還有庭院一角那葉脈枯黃,奄奄一息的柳樹。
慘不忍睹。
觀察到這些,一股不知名的滋味悄悄從沈清棠胸口蔓延了出來。
秦頤對原主……倒是真的上心啊。
絲毫不比沈家的那些親人對原主差了。
“別看了。”一個清冷的嗓音忽然在沈清棠頭頂響起。
沈清棠回過神來,略有赧然。
然后他就聽到秦頤有些冷淡地道:“這里自然比不上你們沈家。”
沈清棠微微一怔,接著他也沒惱,只是不動聲色地淡淡笑了一笑,輕聲道:“我覺得很好。”
秦頤摟著沈清棠的手驟然僵了一下,似乎欲又止。
“這里很清靜。”沈清棠又徐徐補充道。
過了半晌,秦頤仍是沒有回應,卻又忽然摟緊了懷中的沈清棠,加快了步子,抱著沈清棠離開了庭院,去了不遠處的廂房。
比起荒僻雜亂的庭院,廂房倒是終于顯出了幾分成親時喜慶的氛圍。
窗戶上貼了“囍”字,屋內掛了紅綢,就連家具也是嶄新的,房內的矮桌上還放了一盤盛著桂圓花生紅棗的金盤,并同兩個描金的龍鳳喜燭。
只不過這些用力的裝飾,同那光禿禿,沒有鋪任何地磚的白地和白墻對比起來,顯得有些怪異。
沈清棠不動聲色地一笑——果然秦頤是第一次成親,有心,卻多少還是不能完全周到。
正想著,沈清棠便感覺身子一輕。
原來,是秦頤將他放在了鋪著柔軟錦被的大床上。
同時嗤嗤兩聲輕響,不遠處矮桌上的兩只龍鳳喜燭也顫巍巍地亮了起來。
沈清棠長睫微微一顫,雖然方才還覺得沒什么,但這時仍是不自覺地有些緊張了。
秦頤身上有一種莫名壓制的氣場,這種氣場讓他有時候不太舒服。
正當沈清棠想努力說服自己不要緊張,秦頤應該不會對他做什么的時候,卻在這時忽然聽到秦頤說:“我要掀你蓋頭了。”
沈清棠驟然一怔,接著便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
這到底是反派還是直男啊?
秦頤:……
“你笑什么?”秦頤嗓音有些冷,似乎帶了一絲惱怒。
沈清棠回過神來,抿了一下唇,眸中笑意更深了些,嘴上卻只輕輕道:“不是這個步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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