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時他記掛著秦頤,強忍著胸口翻涌的血腥氣,便又竭力掙扎著爬了起來。
然后沈清棠就看到一身是血的秦頤正踉蹌著站起身,扶著墻吐出一口血,便試圖往密室深處走。
沈清棠心頭一痛,跌跌撞撞地就撲了上去,一把抱住了秦頤。
秦頤身體驟然一僵,接著他便壓抑著沉聲道:“松手。”
沈清棠不聽,只是緊緊抱著秦頤的腰,又仰起臉去看秦頤。
此刻他長睫濕漉漉的,還帶著淚水,眼眶又紅,把雪白漂亮的臉弄得一塌糊涂。
可這些落入到秦頤此刻猩紅的眼眸中,便又讓秦頤丹田內那一股嗜血的氣息蠢蠢欲動了。
秦頤:……
秦頤一咬牙,試圖掰開沈清棠的手。
沈清棠卻在這時已經摸出了一顆金色的丹藥,顫巍巍地遞到了他的唇邊。
那丹藥靈氣四溢,帶著一股安定心神的香氣,秦頤嗅到這股香氣,眸中的猩紅便隱約褪去了一絲。
可他微微一怔,卻又立刻別過頭,震怒道:“不要胡鬧!”
極品護心丹。
這種東西怎么能浪費在這個時候?
沈清棠的動作微微一僵,不自覺地咬了唇,露出了幾分不知所措的難過神情。
秦頤沉默了。
明明他體內的真氣還在亂撞,有嗜血的欲望叫囂不止,可看到沈清棠這么難過的表情,他卻只覺得揪心。
還是他太弱了……要不然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狠狠咬了一下舌尖,血氣和痛苦讓秦頤再次勉力清醒了一點。
就在秦頤試圖靠一點僅剩的理智想要告訴沈清棠,他可以忍,不必這么浪費的時候——
沈清棠忽然湊了上來。
雪白清麗的面容驟然在秦頤面前放大,一個溫柔的,帶著一點蘭花氣息的吻靜靜落在了秦頤的唇上。
秦頤的唇是滾燙的,沈清棠的溫熱而輕軟。
兩相接觸,秦頤腦中那已經瀕臨爆發邊緣的火山,轟然噴發了。
可就在秦頤失去理智前的最后一瞬,一顆冰涼微苦的丹藥悄悄送入了他的口中。
丹藥已經化開了一點,清涼溫和的靈液立刻便滑入了秦頤的喉嚨。
秦頤心頭大震,他猛地攥住了沈清棠的肩膀,想要把沈清棠推開,再吐出護心丹!
可偏偏沈清棠卻在這時微微踮起了腳尖,把這個柔軟清新的吻又加深了幾分。
密室內
秦頤低頭翻閱著面前的玉簡,神色悲喜莫辨。
他確實不知道該開心還是該不開心。
原本他覺得沈清棠或許是別有所圖,絞盡腦汁都想要看看沈清棠的最終目的是什么。
可今天看到沈清棠對待慕飛時的模樣,他恍然大悟了。
沈清棠本就是這樣的。
對任何一個人都是這樣。
并沒有什么所圖,只是因為沈清棠家教良好,所以對待每個人都如同春風一般和煦溫暖。
秦頤緩緩閉了眼,靜靜吐出一口氣,忽然覺得自己離原本的目的地越來越遠了。
而就在這時——
“秦大哥我來了!”
秦頤倏然睜開眼,眸中冷光浮動。
慕飛本來樂呵呵的,結果一對上秦頤這雙冰寒的赤色眸子,瞬間噤聲。
過了一會,秦頤別過眼,勉強斂去眸中冷光,有些不悅地道:“喝個水要那么久?”
慕飛有些心虛地干笑了兩聲——其實是他看廚房的鍋里還剩一點粥,就干脆又吃完了。
秦頤冷眼看著心虛的慕飛:“今天讓你查的事,查得怎么樣?”
慕飛本來揉著肚子,偷偷打了個小小飽嗝,結果聽到秦頤這話,又驟然恢復了正經的神情。
接著他便面露難色地低聲道:“沈家的狀態……很不好。”
本來一開始慕飛打聽這個消息的時候還不認識沈清棠,甚至有點幸災樂禍,這會認識了沈清棠,又覺得沈清棠人很好,忍不住又開始擔心了。
倒是秦頤,面色沒太改變,只淡淡問:“怎么不好?”
慕飛嘆了口氣:“青玉劍宗的五年一度的弟子選拔就要開始了,沈家沒有筑基,拿不到名額,現在我聽說另外三個家族都在施壓,想讓沈大哥的父親讓出筑基丹,就勻給他一個名額。”
“一顆筑基丹換一個弟子名額?他們還真是獅子大開口。”秦頤冷冷道。
慕飛撇撇嘴:“那又有什么辦法呢,沈家式微,沈大哥的兄長現在算是唯一的繼承人,如果參加不了這次選拔,出人頭地,五年之后年紀就超了,更沒希望。”
秦頤聽到慕飛這話,目光動了動,忽然道:“如果你是清棠父親,你怎么選?”
慕飛怔了一下,果斷道:“是我的話,肯定賭一把,要是能筑基,兒子的名額有了,沈家也可以揚眉吐氣啊,何必在這受人欺辱,等等——”
慕飛驟然意識到什么,頓時皺眉道:“秦大哥,他們這是在逼沈大哥父親筑基啊。”
秦頤淡淡道:“看來你還不算蠢。”
“那他們是不是想趁沈大哥父親筑基的時候——”說到這,慕飛伸出手,用力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秦頤:“不知道。”
慕飛:?
過了好一會,秦頤的嗓音響起,罕見地異常淡漠,卻分外嚴肅:“這件事,你不要告訴清棠。”
慕飛回過神來,遲疑了一下:“可……沈大哥不知情的話,萬一沈家真的有個好歹,他會不會……怪我們?”
秦頤冷冷看了慕飛一眼。
慕飛瞬間閉嘴了。
他也知道沈清棠身體不好,還不能修煉,知道了也是徒增煩惱。
“你附耳過來。”秦頤忽然道。
慕飛心頭一動,知道秦頤這是有安排了,立刻便湊了過去。
秦頤低聲在慕飛耳邊說了幾句話,就抬起頭:“知道了么?”
慕飛聽完秦頤的話,眸中驚疑不定片刻,忍不住猶豫道:“這……這能行得通么?”
“你照做就是了。”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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