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要出去看一眼,楚深當然不給了。”
陳棲愣在原地,好半天沒說出話,白瓷般的削薄耳垂掩在黑色碎發下,微微發起燙來,他沒吭聲,只低頭裝作沒聽到,認認真真將一摞審判令疊好。
幾個審判者嘖嘖看著穿著軍裝盤靚條順的陳棲,彼此笑著?嘆道:“楚深那崽?估計沒機會了……”
陳棲帶著一大摞審判令朝幾個審判者晃了晃,走出辦公室門時,忽然轉頭探出個頭道:“真的都沒有審判令了嗎?”
其中一個審判者笑罵道:“真沒了啊,整個審判處都被你掏空底了,審訊室那邊都快忙不過來了。”
陳棲似乎有點遺憾,不過依舊是帶著一大摞審判令去出到了任務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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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區。
一個穿著黑衣服的任務者癱在地上,哭得厲害,他不過是早八百年干了一點偷雞摸狗破壞數據的?,誰知道會惹來這么一個氣質冰冷,看上去極其不好惹的審判官。
他老老實實舉起手,鼻涕眼淚都留下來,瑟瑟發抖想要面前的審判者拷走,能留個好印象,誰知道面前穿著軍裝的審判者只坐在椅?上,心不在焉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一下。”
任務者傻眼了,愣在原地,十多分鐘后,他抖著唇看著風塵仆仆急匆匆趕來的男人,更加傻眼了。
整個任務區排名能穩坐第一名的燕寰居然出現了在他眼前。
男人匆匆趕來,步子跨得極大,停在那個面容冷淡的審判者面前,審判者望??他,丟出了監禁手環,男人接過手銬,動作熟練地將任務者拷了起來。
任務者:“……”
看兩人熟練程度也不是一次兩次能夠練出來的。
陳棲微微歪著頭道:“你今天有??”
在任務區開會開到一半跑出來的燕寰面不改色鎮定道:“沒事,就是來的路上出了一點意外。”
陳棲點了點頭,燕寰動作熟練地將任務者丟上飛行器,走到陳棲面前,帶著笑意問道:“今天還有多少個?”
陳棲摸了摸口袋里的審判令遞給他道:“還有兩個吧。”
燕寰接過審判令,心里帶著點惋惜惆悵,恨不得整個任務區的人都接一次審判令,好讓他跟陳棲慢慢抓人。
陳棲摸了摸口袋了剩下的審判令,也有點惆悵,審判處的審判令都快不夠他跟燕寰抓人了,?這樣下去,他們就沒什么借口光明正大單獨碰面了。
想到著,陳棲微微偏過頭望向駕駛著飛行器的男人,男人跟他說著一些任務區的渣滓名字,叮囑他下次在審判令上看??這些名字,絕對不能獨自去出任務。
不管怎么樣都要帶上他一起出任務。
陳棲將頭微微靠在椅背上,柔軟的黑發散落在眉眼上,時不時從鼻腔里應上男人。
傍晚,實力一貫強悍的兩人終于磨磨蹭蹭地將今天該抓的人都丟進了飛行器,燕寰惆悵蹲在地上對著地上捆成一團的三人道:“你們怎么就那么不禁抓呢?”
三個任務者:“……”
下頭的陳棲靠在飛行器上,看著從飛行器里面出來的燕寰一邊走一邊掏出了一包濕紙巾,抵給他。
這次陳棲臉上都是沒有血跡,也沒有其他的污漬,但男人就是單純地想跟他多呆一會。
傍晚的晚霞璀璨地鋪開了一大片,金鑲云里泄下了一縷縷陽光,他們將飛行器停在的是任務區里的一條陳舊交易區。
交易區里來來往往的都是人,天際上一條銀白色的時空列車呼嘯而過,留下了一條條水波紋的漣漪。
陳棲沒接過拿包濕紙巾,而是靠在飛行器上,微微歪著頭道:“看不到。”
陳棲將軍帽摘了下來,晚風掠過他細碎黑發,他繼續道:“臉上看不到臟東西在哪。”
燕寰強裝鎮定,抖著手拆開包裝袋,咽了咽口水,反復將手在褲?上擦了好幾次,才拿著濕紙巾慢慢靠近陳棲。
陳棲抱著手站在原地,閉起眼睛,?覺到冰涼涼的紙巾擦拭著鼻尖,忽然笑起來睜開眼道:“那個是我的痣,不是臟東西。”
不知不覺懟著陳棲那顆痣擦了好一會的燕寰僵硬收回手,悶頭收回紙巾道:“好了。”
陳棲眨了眨眼,他眼眸是微微上翹卻帶著點圓潤,睫毛很長很密,他猶豫看著悶頭轉身去垃圾的男人,似乎還在遲疑點什么。
他站直了背脊,低頭從軍裝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份打印好的紙,快速地過目了一遍,又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到燕寰回來時,陳棲站在原地,朝他叫道:“燕寰。”
正低頭看自己繃帶的燕寰抬起頭,他耳朵上還帶著點紅,剛才湊近陳棲,距離陳棲吐息很近時耳廓就發起燙了。
他停住,抬頭望向陳棲,目光里帶著點疑問。
站在飛行器下的男人穿著黑色軍服,軍靴包裹著長腿,肩寬腰窄,朝他認真道:“我可以做你的男朋友嗎?”
“或者說,你可以給我個機會試一試嗎?”
傍晚大片璀璨的晚霞似乎都纏綿起來,天際上飛馳的時空銀白色列車在交易區始發站停下時,發出叮叮當當風鈴般清脆響聲。
面前細碎黑發被晚風掠起的陳棲對著面前的男人認真道:“我知道我不太好,毛病很多,對情緒感知能力也低。”
“但是我會學著怎么去好好喜歡一個人。”
就像是秦邵跟他說的那樣,喜歡是能夠發自內心地被?覺到的。
陳棲望著僵硬在原地的男人,他帶著點緊張認真道:“你看可以嗎?”
面前的燕寰渾身都僵硬住,男人愣在原地好半晌,才低頭狠狠扯開自己的繃帶,自自語道:“這他媽的幻覺玩得也太大了吧……”
他做夢都不敢想的?,這幻覺還想搞出來騙他?
陳棲有點愣,看著燕寰抬眼瞥了他一眼,然后用嘴咬住繃帶嘀咕道:“趕緊把老?放出去,我他媽還要跟陳棲送人回審判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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