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雞爪煲是為了吃肉嗎,不是,雞爪上能有多少肉,就薄薄的一層皮,吃的還不是膠質和香味。
雞爪煲吃完,嘴角糊一圈,米飯下三碗,歇業十幾天,做出來這么好吃的東西,等也值了。
空氣里滿是飯香,剩下就是客人喝酒吃肉的聲音。
沈二娃臉上帶笑,心里盤算著今日的利潤,沈家的雞爪不夠,大部分是去別處收的,這東西便宜,今天能賺不少錢。
自家的鋪子,爭取早點把鋪子錢賺回來。
食客吃飯之余也有交談。
“十幾天不吃,再吃還是那個味兒。可不跟周家食肆似的,做的什么鬼東西。”
“那還有人去呢,賣的不是便宜嗎,一分價錢一分貨。”
“就是這個理兒,不過啊,周家食肆現在倒了,以后不用膈應人了。”
不就是膈應人,老食客都認準了沈家食肆,走過路過原來的地方就覺得心里不好受。
幸好啊,沒開幾天就倒了。
那破玩意哪兒值五十文錢,呸。
沈家人倒是沒給周家食肆分太多心神,高興是高興,但沒到幸災樂禍的地步。
盛京城街上的鋪子被查處了許多,有時開的好好的,客人還在,就沖進來一群人,把鋪子封了。
而朝中官員,少了許多人。
沈羲和早出晚歸,戶部刑部吏部通宵點燈,就連平日里清閑的禮部都忙碌起來。
沈羲和都是深夜回來,顧筱半夜醒的時候能見到他。
十幾日,人顯消瘦,眼下一片青黑,睡覺的時候眉頭也皺著,有時顧筱動一下他就醒。
“是不是渴了,我去倒水。”沈羲和坐起來,剛要下床就被顧筱拉住手腕。
月份大了顧筱翻身不太方便,這都四月底了,還有一個多月,孩子就出生了。
顧筱道:“不渴,就是腿有些酸,你幫我捏捏。”
沈羲和皺著眉坐下,伸手給顧筱捏腿。
懷孕的婦人哪兒有不胖的,又胖又腫,肚子大,走一會兒就累。
腿也腫,一天下來,人累的不行,只是顧筱不愿意和沈羲和說。
捏了幾下,她道:“好了,快睡吧,還能睡一會兒。”
沈羲和側躺著,手輕輕放在顧筱的肚子上,有的時候孩子會動,踢肚皮一下,然后肚子就鼓出來一點,看著也是心驚。
這會兒倒是安靜。
沈羲和道:“睡吧。”等忙過這一陣就好了。
顧筱點了點頭,“嗯,睡覺吧,桌上有吃的,你明天上職帶一點,餓了吃,茶葉都在柜子里,家里沒人喝,我上回煮了幾個茶葉蛋,用了點,剩下的你帶著去喝……”
嘮叨了幾句,顧筱就睡著了。
沈羲和上職累,顧筱帶個孩子,也累。
沈羲和聽著顧筱均勻的呼吸聲,湊過去親了她額頭一下,然后才閉上眼睛。
好像沒睡多大會兒天就亮了,沈羲和睜開眼睛,看看枕邊人,然后輕手輕腳地穿衣收拾。
桌上的東西沈羲和給裝包里了,推門的前一刻,他又回了一次頭。
沈家人還沒醒,沈羲和煮了點面條,然后去六部。
這陣子都忙壞了,官員一到,每人泡了杯濃茶,茶煙裊裊,喝一口苦茶,這才精神了點。
“嘖,翻卷宗翻的手疼眼睛疼,這種日子也不知什么時候是個頭,對了,鄭昭可招了?”
原先以為最清最廉潔的官竟然是最貪的,想想都覺得世事無常。
從鄭家搜出來的東西價值二百余萬兩,還有不少卷前朝的書畫字畫。
鄭昭,鄭夫人關押在天牢里,從前都察院的案子全部都要重審一次。
不論是否是鄭昭接手,都要重審。
還有吏部刑部的案件,堆成了山。
吏部一人道:“還沒有,審過幾次,尚未上刑。”
“也是嘴硬。”
“哪里是嘴硬,是什么都不說,不說自己有罪,也不說自己沒罪,真是愁人吶。”
提起鄭昭,也是令人唏噓,當了外人眼里一輩子的清官了,結果是最能貪的。
都察院經手的案子有多少樁,倘若里面都摻雜了銀錢,那必定有不少的冤案。
為了一己私欲,貪贓枉法,枉為人臣。
害了百姓是一樁罪,致使數人因為他受苦受累地上職,早來晚退,是另一樁。
“證據確鑿,不認罪又有什么用,哎,這官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不干不凈的真不少。
殺雞儆猴,以后朝廷官員必不敢胡作非為。
皇上震怒,弄得朝廷官員人人自危,不過還是有清官。
話說完這人喝了一大口濃茶,“也不是沒清官,咱們看著周大人。”
誰都查,周牧之自然也不例外,真清假清不能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