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看著自己女婿好,偏偏他是個不受爹娘寵的。不受寵的兒子,不受寵的兒媳婦,這也是他們當年的角色。雖然女兒女婿沒有他們當年那么苦,可想必日子也有諸多尷尬愁苦。他們的立場,當然是不愿意女兒受苦,他們打心底希望兩個小的能分家出來單過,到時掙到的錢銀都能歸自己,也不必像這一次,周家老爺子一句話,他們做小輩的就得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周北生做了秀才雖然他們做親戚的說出去也面上有光,以后他要是能中狀元做大官那更不得了,可再不得了眼前實在的日子也要過下去不是?讓他們選,他們當然愿意女兒吃飽穿好,養幾個白白胖胖的孩子,過實實在在的紅火日子。
可是事情如果臨到他們自己頭上,比如說要供的是小兒小山,只要小山有這份前程和造化,他們也樂意傾家蕩產地供下去,他們的兒媳婦要敢在這節骨眼上鬧分家,說不分就不過了,他們做老的,氣也能氣死了。
而且閨女如今懷了身子,更要好好把日子過下去,哪能任性使氣,說了大逆不道的話不算,還收拾東西就回娘家。這要是再鬧僵下去,以后日子還要難過。
因此李氏張了張口,就要勸女兒。
唐老爹卻一個眼色止住了她。他輕聲說道:“你是爹的親閨女,啥時候你都能回這個家來,爹娘不怕人說閑話,說啥爹娘都不會放心上。你安心養胎,讓你娘多給你做好吃的。平時再省,也不能在這時候省啰。”他后一句話是跟李氏說的,李氏趕緊應了聲。
唐荷經過一個夜晚情緒已經穩定,并且因遠離周家回到唐家,周圍情境及心中情感遠遠不同,因此此時,對于昨夜的種種激烈情緒,她恍惚著已經有一種它們已經遠去并逐漸消失的錯覺,似乎她所介意的、堅持的都成為沒必要,但就在唐老爹的話出口后,她的淚意又涌了上來。“我也不想那么犟,可是日子不該這樣過,我不想忍下去了”
唐老爹夫婦看她眼睛澀紅,哪里不明白她想哭。頭發花白的父親笨拙地摸摸女兒的頭,“傻閨女”
因為這個動作十年未作,他自己也很尷尬,因此很快放下手,掩飾性地咳嗽兩聲。
李氏也拍拍女兒的手背,“你甭哭,懷著孩子哭小心眼睛壞。哭多了肚里孩子生出來性子也憋,你應該多笑。”
“哎。”唐荷應了,三人又說了一些話。桃桃這兩年難得見到姑姑,如今耐不住,就鬧著徐氏來找她。三人怕徐氏看出端倪,就沒有再說下去,唐荷便隨他們離開了唐老爹夫婦的屋子。
“老頭子,你咋不讓我勸小荷呢,”李氏嘆氣,“咱閨女懷著南生的娃呢,就說不跟人過下去了,她是不曉得日子艱苦,你由著她胡鬧啥。”
“你見咱閨女啥時候是胡鬧人了?”唐老爹也嘆氣,卻不贊成老妻的說法,“小荷性子好,她要是真不能忍,就是忍不了了,咱們就是要勸,也要過幾天再勸,先把咱閨女哄好了,讓她知道爹娘疼她,不然她在婆家日子不順意,回家了爹娘還馬上把她勸回去,你讓閨女心里得多難受啊?”
“那有啥法子?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咱就是再心疼,也不能幫著她過日子啊。這一回小荷還是莽直了,就算回頭找了臺階下,她公婆日后想起被她頂撞要挾,心里肯定不痛快,哎喲這犟孩子,我想到她要受苦我就受不了。”
“我怕的不是小荷臺階難下,我怕的是她有臺階不肯下。”唐老爹憂心忡忡,“你看他們小兩口還和和氣氣說話呢方才,咱小荷還把南生送到村口,哪里有一點置氣的樣子?偏偏小荷還平平穩穩跟咱說,過不下去就不過了。我不怕她鬧,我就怕她不鬧,當真的。”
李氏聞頓時著急起來,“那我更得勸她了。一個女人一個人帶孩子過日子,那可不是一般的苦,不行,咱做爹娘的不能眼睜睜看她往苦道上走。再者說了,周家哪可能給她帶孩子走。她要是真走了,唾沫星子能淹死她。小荷想得魔障了,咱一定得好好勸她。”
“再看看吧。”唐老爹嘆氣,“兒女都是債,一個個不省心。有了外孫孫,肯定要勸她忍忍氣,把日子過下去。哪里有不受小的不受老人氣呢?不過小荷娘,咱倆也得做最壞的打算,要是閨女真的鐵了心要獨過,咱也不能打也不能罵,真的鬧崩了她連這最后一個去處都沒有了,她負氣跑到別處去,幾十年咱都見不著,連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到時就悔死了。”
“哎。”
作者有話要說:這兩天出差,我把請假條放了上來的,可能有些親是手機黨,沒見著
讓大家等急了,真不好意思
這一章情節上沒有什么進展(汗)本來想多寫些寫到下一個大轉折的,可是今晚回家后時間少,今晚實在碼不了了,先放上來告訴大家我回來了假條注銷~~
這兩天工作上遇到不快的事情,以致也不安寢。我跟蛋蛋爸說:你去買彩票嘛,中了獎我就給你當全職
蛋蛋爸:買了,中了,五塊錢,先給做個宵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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