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爺子揮揮手,“行了,這事我再思量思量。你多日沒回家,你娘天天念叨你,你去尋了她說話吧。”
“是。”
周北生沒見到徐氏,大嫂楊氏說她抱著二妮兒,領著土豆娃到七伯娘家買蠟燭去了。他又吞吞吐吐問了自己媳婦怎么也不見在家。
楊氏看他面色羞赧,便笑著打趣道:“哎喲一進門就找媳婦,小叔這心忒急了。”又見周北生漲紅了臉轉身要走,忙笑著叫住她,“四嫂去地里摘菜去了,你再等等,一會就回。”
周北生卻等不得,尋到自家菜地找呂氏。
呂氏正彎腰拔一顆大白菜。冬日天冷土硬,白菜根吃土吃得深,她使了使勁,隨著菜根離土,她人也跟著后仰倒在菜畦上。
周北生慌忙緊跑幾步上前拉起她,“媳婦,摔疼了?眼睛都紅了。”
呂氏眨巴眨巴眼睛,臉上又驚又喜,一手還抓著白菜,一手抓著他的手臂,“你回來了?”
周北生點頭,接過她手里的白菜放進菜籃子里,又給她拍了身上的土,就牽著她的手回家,路上問她,“咋沒帶把刀呢?把白菜從根上割斷就行,拔起多不容易。”
“我沒做慣”呂氏嚅嚅說道。
周北生又問她,“跟家里人處得咋樣?”
“處得很好,”呂氏連忙答了,“爹娘和兄嫂對我都很和氣,只是”只是這里的生活同她所熟悉的,相差太遠。
周北生沒有聽到她未盡的話,把媳婦兒牽回了家,學他三哥在媳婦干活的時候幫打下手,結果徐氏回家看到了,心疼得很,連忙把他趕出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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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北生這回在家里也只待了幾日,因記掛歲考結果,又出了門尋岳父說話。見了呂教諭,被告知他正是這一回的第一名,頓時就愣住了。
“我早說你不必妄自菲薄。”呂教諭呵呵笑著捋著胡須,“這次你可以遞補成增生,下一回再考第一,你做了廩生,就能從朝廷那領到銀子了。只要你堅持苦讀,前程自然在前頭等著你。”
“是。”周北生回過神來,喜上心頭,“小婿全賴岳父教誨。”
兩人又談了一些文章上的事情及坊間時聞,周北生就把村長讓他家出錢修路的事同呂教諭說了。
“這是好事,做得!”呂教諭斬釘截鐵道,“你雖有才華,但比之其他傳了才名的秀才,還略顯根基淺薄,若是因修路一日眾人傳誦起周家的功德,自然逐漸要說起你的才名,到時我再給你引薦一二文豪,你下場考舉也更多幾分把握。”
“我家去時把您的意思告訴祖父。”
呂教諭點頭,又同周北生說了幾句,就放他出門。因為即將過年,周北生就收拾了衣物及常看的書本,繞道去找周南生夫婦一道歸家。
這回鋪子里只有宋掌柜及周南生兩個,周北生不由奇怪問道:“今日三嫂沒有來鋪子?”
周南生手上做著事,口里答道:“你三嫂說她今日不太舒服,氣悶,胃口不開,這會去尋郎中看呢。”
說著話間唐荷回來了,她臉上神情似怔似喜,只是周南生兄弟說著話也沒有留意,見她空手進來,周南生不由奇怪問道:“郎中咋說?怎么沒抓藥?”
“沒啥病。”唐荷笑答,看看鋪里周北生及宋掌柜也在,終于沒再說什么,只是之后尋到空隙告訴周南生道:“晚一點我有事情告訴你。”
三人仍然趕車回家。村前那道土路仍然顛簸不堪,塵土漫得人滿身都是。唐荷索性拿大巾子蓋住頭,兩手捂住口鼻,一不發。
周北生問周南生曉不曉得村里說修路的事,周南生點頭,說道:“前兩年也說過,拖到如今還沒個結果。要我說,這路實在該修了,鄉親們進出實在不方便。”
周北生若有所思。回到家就把岳父的意思同周老爺子說了。
晚上一家人上桌吃飯,周老爺子就把修路的事情及村長的意思說了。
“據村長說,官府撥的錢款已經到了,破土動工的日子也算好了,過了這個正月年,就要著手做活。”
“村長說這銀子還差200兩的缺口,如今咱家的家底差不離就這些了,我原本猶豫要不要捐,只是這修路實打實是造福人的積德事,對北生日后搏功名也有大大的好處,因此思量了許久,我決定捐了。只是這也是大事,我如今跟你們通通氣。大伙兒有啥要說的?”
一家人頓住,半晌沒有人說話。
在一旁喂著二妮兒米糊沒有上桌的楊氏卻忍不住了,她開口說道:“老爺子,這事我斗膽說兩句,我不贊成。”
作者有話要說:愛瘋被偷讓我喪失了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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