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斬斷七情六欲的陛下身上,這極為罕見。
當年他的上司出逃,南宮無憐能夠登上宮主之位,全是陛下一手力推。南宮無憐深知自己的才華平庸,被陛下看中,只因為一點,聽話。
上任之后,他不敢有絲毫懈怠,兢兢業業,終于得到陛下的認同,連宮名都改了。
不管他在外面何等囂張跋扈,只要他把陛下吩咐的事情辦好,就穩如泰山。
從神國建立之后,陛下就很少專門喊他過來問詢。
聽到陛下的話,他心中暗松一口氣,臉上表情沒有半點變化,垂首畢恭畢敬稟報:“微臣正要向陛下匯報。邵師臨走之前,銷毀了幾乎所有天神的資料,所幸還找到一些殘存的實驗記錄。根據這些殘存的實驗記錄判斷,當時神偶宮的天神計劃只是剛剛開始,邵師初步完成了神心的設計,還未來得及實踐”
帝圣不耐煩地打斷:“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朕不想聽,朕問你,進展到什么地步?”
南宮無憐連忙道:“有進展有進展。微臣等之前都在不斷嘗試復原,可惜進展甚微。直到紅魔鬼出現,完成前無古人的血煉。微臣全程都記錄了其所有變化,終于推衍出神心的結構。托陛下洪福,第一顆神心已經完成!正要進獻給陛下。”
帝圣來了幾分興趣:“哦,那朕要看看。”
南宮無憐連忙吩咐當值的侍衛,沒多時一個透明的冰棺被抬了進來。
冰棺放下,御殿的溫度驟然下降,恍如置身冬天。冰棺里盛滿透明的紅色液體,宛如鮮血。紅色液體之中,一顆心臟在緩緩跳動。心臟伸出許多長短不一的長須,就像水母漂浮在鮮血之中。
咚,咚,咚。
若有若無的跳動,在眾人心中響起。
當值的侍衛臉色紛紛大變,一臉驚恐地盯著冰棺。
上方帝圣輕咦一聲,恍如實質的威壓籠罩整個大殿,眾人只覺得呼吸一窒。南宮無憐的壓力最大,背脊不自主彎下來,陛下的目光就像利劍一般要把他刺穿。
“做得不錯,此物不凡。”
帝圣的聲音透著嘉許。
南宮無憐徹底松一口氣,就這么一小會,他的后背竟然已經濕透。陛下如今威嚴漸重,當真是天威莫測。
他謙虛道:“全賴陛下英明,獸蠱宮上下全力忘我,微臣不敢居功。”
“是你的就是你的,朕還會賴你這點功勞?”帝圣話音透著一絲笑意,顯然心情不錯:“其他屬眾,皆有賞賜。”
南宮無憐連忙拜伏:“謝陛下!”
帝圣話題一轉:“這第一顆神心,愛卿準備用在誰身上?”
南宮無憐答道:“神心之威,平庸之身,難以承受。微臣還在尋找體質出色之輩,陛下的意思是?”
帝圣淡淡道:“那就用在葉白衣身上吧。”
南宮無憐心中駭然。
他猜到陛下可能有屬意的對象,但是萬萬沒想到是葉白衣。葉白衣身份地位與他平齊難道是前方戰事不利?
陛下對葉白衣不滿?可如果不滿,又豈會把如此貴重之物用在他身上?可如果是器重,也不應該啊。神心初創,從未種入人體,變數之多,就是南宮無憐這個煉制者,也無半點把握。
南宮無憐想不清楚陛下對葉白衣到底是什么態度。
他不敢插話。
帝圣接著道,像是自自語:“葉白衣身受重傷,岌岌可危。按理說,大破北海之墻,也算大功一件。然而,師北海、鎮神峰,一無所得,自己被重傷,隊伍損失也不小。朕也不知道該獎他還是罰他,就看他自己的命吧。”
南宮無憐有些明白,低聲道:“微臣明白。”
帝圣忽然道:“邵師你還記得吧。”
南宮無憐有些不太明白:“微臣記得。”
“是啊,你該記得,你在他手下做了十多年吧。雖然不是最受他器重的一個,但是跟著他最長的一個。”帝圣的聲音中滿是緬懷回憶,突然間變得冰冷:“邵師最近出現了。”
南宮無憐的腦袋就像被一道閃電劈中,語無倫次:“邵、邵師出現了”
帝圣笑吟吟道:“愛卿猜猜他去了哪?”
南宮無憐有些茫然:“邵師去哪?”
帝圣語氣森然笑道:“呵呵,他去了牧首會。”
笑聲冰冷刺骨,但是這也比不上“牧首會”三個字給南宮無憐的沖擊劇烈,他呆呆喃喃:“牧首會”
帝圣止住冷笑,神情如常,仿佛隨口道:“愛卿可是想到當年師生之情?”
南宮一個激靈:“微臣不敢!邵賊背叛陛下,罪該萬死!微臣請命,擒拿老賊!”
“擒拿?”帝圣哈哈一笑,搖了搖頭,神色轉冷:“不,為什么要擒拿?朕要看看,邵師和牧首會能搞什么勾當!朕也想知道,邵師為何背叛朕,朕自問從未虧欠于他!”
帝圣自自語,似笑非笑:“邵師啊邵師,你還不肯死,莫非是有什么話想告訴朕?”
南宮無憐臉色發白,不自主一個哆嗦。
***********************************************************************
ps:前兩天沒更是因為在參加的年會,致歉。年會已結束,更新恢復正常。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