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月亮漸漸下沉,太陽升了起來,擋著厚實窗簾的臥室內漸漸有了些許微光。
顧煬迷迷糊糊的伸了伸手臂,想要攬住樊淵的腰,手臂伸出去,卻落了個空,反而是他的懷里抱著什么。
意識朦朧中,顧煬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懷里,熱乎乎的,似乎是個小孩。
是個小孩?
顧煬猛地睜開眼睛,低頭一看,只看到一個黑乎乎的后腦勺。
此時,他懷里的小孩似乎因為顧煬的動靜,也有了轉醒的趨勢,微微抬起頭,睜開了一雙顧煬十分熟悉的黑眸看過來。
一時之間,臥室內的氛圍有點壓抑。
顧煬低頭看著懷里不過十三四歲模樣的樊淵,大腦有些死機。
樊淵似乎意識到了有什么不對勁,緩緩坐起來,抬手拎了拎身上變大了許多的睡衣,又低頭看他同樣縮小了許多的雙手。
顧煬也立刻跟著坐了起來,就是忍不住向后蹭了蹭,后背靠在了墻上,不敢吱聲。
樊淵從床上站起來,差點被過長的褲腿絆倒,他沉默著、冷著臉走進了浴室。
不一會兒,樊淵走出來,站到了床邊,看著裹著被子縮在床里面的顧煬,彎起嘴角,露出一個十分冷的微笑。
“顧煬,解釋一下?”
顧煬也扯起嘴角,回了個十分慘淡的微笑。
“我、我也不是很清楚。”
他一手按在床上,摸到了什么堅硬、平滑的東西,低頭一看,發現是一面巴掌大的、背面漆黑的小鏡子。
鏡子中,映出了顧煬的臉。
漆黑的長發,勝似白雪的膚色,血色般的唇。
顧煬突然想到了《白雪公主》中對白雪公主外貌的描述:“哦,我多么希望我有一個女兒,皮膚像雪一樣白,嘴唇像血一樣紅,頭發黑得像烏木窗框……”
顧煬猜測,如果他手邊突然出現的這個小鏡子是魔鏡,他的外貌變成了白雪公主的模樣,那么樊淵的變化就是因為……白雪公主身邊必須要有小矮人的存在?
他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他這個坑爹的金手指,甚至還會對樊淵產生影響。
樊淵見顧煬只是發呆,許久都不說話,便單膝跪上床,探手勾住顧煬的一縷長發,微瞇一雙黑眸仔細打量著顧煬此時的模樣,身上的威懾力并沒有因為體型的縮小而減弱。
顧煬這才回過神來,身體越加向后躲著,沒有底氣的小聲解釋:
“大概……寒假結束前就能變回來了……反正放寒假了嘛……也沒有什么關系……”
樊淵冷聲重復:“沒有關系?”
他干脆上床,坐到顧煬身前,明明身形比顧煬小了許多,卻依舊強勢。
樊淵伸手壓著顧煬的后頸,讓顧煬低頭與他拉近距離。
“顧煬,我該怎么懲罰你才好?”
顧煬看著此時比他矮了不少的樊淵,雖然樊淵的語氣和表情的確很有威懾力,可顧煬就是覺得這樣的樊淵實在不會造成什么太大的威脅,所以只是眨了眨眼睛,過了一時的嘴癮:
“我覺得,你現在這樣,可能不太行。”
說著,顧煬眼睛一亮,又想到了什么,繼續說道:
“而且你說過,只要我能比你大,你就讓我打你屁股!”
樊淵松開捏著顧煬后頸的手,從床上下去,深深看了顧煬一眼,穿著身上過大的衣服,什么都沒說,轉身出去了。
顧煬立刻從被子里爬出來,抓起那面巴掌大的小鏡子,回想著童話故事里的描述,問道:
“魔鏡!魔鏡!你是魔鏡嗎?”
此時正走出臥室的樊淵,突然聽到脖頸間傳來顧煬的聲音,他伸手,從脖子上拉出了一個突兀出現的吊墜,吊墜上是一面小鏡子,而鏡子里,正映出顧煬的臉。
聽到顧煬的問題,樊淵沉默半響,啟唇回答:
“是。”
樊淵的聲音通過鏡子傳到另一邊,變成了奇怪的音調。
另一邊在臥室里的顧煬,看著鏡子里映出他自己的臉,聽到從里面傳來微微扭曲的音調,立刻樂開了花。
“真的是魔鏡啊!魔鏡魔鏡,你快告訴我,樊淵去哪里了?”
樊淵站在走廊里,看著鏡子里的顧煬,確定顧煬并沒有認出他,黑眸里染上一絲興味。
“樊淵正在給你準備禮物。”
顧煬得到這個答案,有些疑惑,樊淵給他準備禮物?
為什么?
不過只要樊淵不是去想什么懲罰他的辦法就好。
緊接著顧煬從床上跳了下去,覺得這次的金手指簡直一般般,不就是稍微改變了一些他的外貌嗎?
變小他都經歷過了,還怕這個!
顧煬從衣柜里翻出幾件衣服,剛套上一件襯衫,立刻感到上身像針扎一樣疼,仿佛這間襯衫里藏著無數細密的尖針在不停的扎著他,顧煬趕緊把襯衫脫了下來,仔細檢查,然而襯衫里面干干凈凈的,哪有什么針?
他從衣柜里又換了一件襯衫拿出來穿上,剛套上,身上立刻又感到了針扎的痛,顧煬只能趕緊又脫了下來。
這下他是不敢輕易穿衣服了,看著扔了一地的衣服皺緊眉頭。
這是什么意思?
這個《白雪公主》的金手指難道還不讓他穿衣服了?
臥室的門被輕輕推開,樊淵去而復返,悄悄走到了顧煬的身后。
顧煬身上此時只圍了一圈單薄的床單,地上扔的到處都是衣服,他正看著一地的衣服犯愁呢,就感到放在一邊的手腕一涼,隨后傳來“咔”的一聲輕響。
樊淵快速的用手里的鎖鏈鎖住顧煬的一只手,在顧煬回頭看的時候又立刻鎖住了顧煬的另一只。
顧煬對于鎖鏈這種東西已經很熟悉了,所以并沒有反抗,只是疑惑的低頭看向此時只到他胸口的樊淵。
“樊淵?你要做什么?”
樊淵抬頭看著他,突然將比他高出許多的顧煬扛了起來,扔到了床上。
又是一聲“咔”的輕響,顧煬手上的鎖鏈被連接在了床頭,他就這么被樊淵鎖在了床上。
緊接著樊淵拿出一根羽毛,輕輕掃過顧煬的下巴,顧煬怕癢,想躲,奈何他現在能活動的范圍很小,很快又被樊淵抓了回去。
樊淵用羽毛不停地掃著顧煬的下巴、脖頸,顧煬笑個不停,來回閃躲間耗盡了力氣,一頭長發粘在汗濕的頸間,氣喘吁吁的求饒:
“樊淵,哈哈——停下!快停下!我錯啦!”
樊淵在顧煬的百般求饒下停手,看著被他壓著的顧煬濕漉漉的眼眸,輕聲詢問:
“顧煬,是誰小?”
顧煬看著樊淵手里的羽毛,委屈的撇撇嘴:“我小……”
樊淵點點頭,又問:“那么,是誰打誰?”
顧煬撇開頭,露出的頸間汗濕一片,裹在身上的床單松散開來,里面的皮膚也是殷紅一片。
“你打我……”
樊淵這才滿意的扔開羽毛,解開鎖著顧煬的鎖鏈,轉身出去。
“收拾一下,一會兒下來吃早餐。”
等樊淵走遠了,顧煬才爬起來,抓著魔鏡抱怨。
“魔鏡魔鏡!你快告訴我,我現在是不是比樊淵大!”
魔鏡閃過一道光,傳來肯定的回答:
“不是。”
顧煬愣了一下,轉手就把魔鏡扔回了被子里。
緊接著他又想起來,他現在一穿衣服就渾身針扎一樣疼,他要怎么下樓吃飯?
裹著床單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來晚啦,這章寫了好久一直不滿意,在《灰姑娘》和《白雪公主》之間猶豫了很久,推翻了好幾個版本,最后還是選擇了《白雪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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