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之后,朱紫帶著連夫人出了松濤苑內院,預備坐上車子入宮去見太后。
柳蓮身穿黑袍腰纏軟刀,帶著一隊精衛準備隨朱王妃進宮。
朱紫臨上車,隨意掃了預備往車夫座位上坐的柳蓮一眼,頓時就有些看不慣了――這天寒地凍大冷的天,柳蓮只穿著薄薄的黑袍,腰肢被黑腰帶勒得細細的,穿那么單薄,不冷了?看那白生生的臉都有點發紅了,凍得吧?
朱紫也不上車,站在車門前直接問柳蓮:“柳蓮,冷不冷?”
柳蓮看著身似弱柳的,實際上武功高強火力旺盛,冬天都是一身薄夾袍就過去了,他看著身披紫貂披風頭戴風帽的朱王妃,心里直替她害熱,很想問:“王妃,您熱嗎?”
可是,這句話在他腦子里轉了一圈之后,說出來卻變成了:“稟王妃,屬下確實有點冷!”
朱紫點了點頭,喊來銀鈴:“銀鈴,我小庫房最里面的柜子里收著一件黑狐裘,拿來給柳統領!”
柳蓮:“……柳蓮謝謝王妃了!”
柳蓮穿著華貴的黑狐裘,拿著鞭子趕著馬車,北風呼嘯而來,可他的身子卻熱得直冒汗,身熱心更熱,說不出的復雜感受。
總之,滿腔心事最后唯有化為一句話――王爺恩重如山。
青云殿太后的寢殿,窗前的帷幕早已拉起,可是天色陰沉,并沒有使臥室里亮堂起來。
角落里的香爐靜悄悄地噴出似有若無的香氛。
朱太后陪著小皇帝午睡起來,奶娘抱著小皇帝出去喂奶了,朱太后穿著睡裙坐在妝臺前,如云烏發垂在了身后。
“錢柳德”靜候一旁。
玉香帶著幾個負責盥洗的宮女端著金盆香胰子絲巾之類的盥洗用具進來了。
朱碧掃了她們一眼,淡淡地道:“放在一邊先出去吧!”
帶玉香等人出去了,朱碧才低聲道:“還不過來?”
她的聲音中帶著三分嬌癡,兩分渴望,一分期待。
一直靜立一旁的“錢柳德”走了過來,站在朱碧身后,看著鏡里一雙影子。
女的脂粉未施俏麗甜美,男的卻也是涂脂抹粉描眉畫眼。
朱碧回頭看著“錢柳德”,大眼睛里含著深深的笑意:“要不我當男的,你當女的?”
徐連波一哂:“……”
片刻之后,徐連波已經卸去了妝容,又用朱碧的金盆洗了洗臉。
他剛洗完臉,朱碧已經遞上了擦面的絲巾。
徐連波低著頭擦干臉,很快直起身子,笑吟吟地看著朱碧。
朱碧盯著他潔凈俊秀的臉,貪婪地看著。
徐連波不會超過二十五歲,年輕的臉很是俊秀,因為長期化妝,臉上的皮膚仿佛白的透明,襯著漆黑的眉眼淺色的唇,別有一番清俊的感覺。
只是這么清俊的臉,身上穿的卻是紫色錦緞的太監服侍,看起來說不出的滑稽。
朱碧看著他,大眼睛里剛開始是歡喜和喜悅,后來復雜起來,最后,她踮起腳跟,在徐連波淡粉色的唇上吻了一下。
嘴唇甫一接觸,朱碧便要離開,腰肢卻被徐連波一下子攬住了。徐連波含住朱碧的唇,反復啃咬碾壓著。他沒有多少經驗,只是憑著自己的本能親吻著朱碧。
朱碧有經驗,有很多很多的經驗,可是她不想施展,只想隨著徐連波,把自己徹底地交出去,任憑徐連波所為。
玉香守著殿外,不許宮女太監接近,理由是太后正在和錢大伴密商要事,閑雜人等不要靠近。
朱紫帶著連夫人進宮的時候,朱碧已經收拾得整整齊齊出來見姐姐了。
朱紫看著朱碧,覺得她臉龐白里透紅,眼睛盈盈含水,嘴唇涂了她從南疆捎來大紅唇脂,氣色好極了。
妹妹氣色好,朱紫心里很開心,她忍不住在朱碧肩膀上拍了又拍,嘴里道:“上次見你的時候,我還覺得你的氣色不太好,心里很擔心,所以送了那么多紅棗阿膠過來。現在看來,那些東西大概是有用的,瞧你的氣色多好,我明日再送些過來,你要天天用著!”
“你要天天用著”這句話稀松平常,可是朱碧不由自主面紅耳赤,臉皮發燒。
連夫人很好奇地看著朱太后和朱王妃的互動,她沒想到姐妹倆感情如此之好,忙也湊趣道:“太后娘娘的氣色真好!”
朱碧知道姐姐帶著人進來,一定是又事情,就轉移話題道:“姐姐,連夫人……”
朱紫說明了來意:讓朱碧出面,給連夫人點恩遇,震懾震懾林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