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咸味很淡,但她已經寡淡了兩個月的舌尖味蕾仍是敏感地捕捉到了。
她忍不住再次伸出舌頭舔了下自己的唇。
木青覺得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了些。
她立刻抓住了小黑的頭,伸出食指抹了下它還濕漉漉的嘴,然后送到了自己的舌尖。
沒錯。是鹽的味道。
木青猛地站了起來,小黑摔到了地上打了個滾,以為女主人在跟自己開玩笑,撒潑地又使勁用后腿立起來要扒拉她腿,卻撲了個空。
木青已經朝剛才小黑被困住的那片蒺藜地走去。
她趴在了地上,伸手小心地探到了蒺藜地里,撥出了一小塊泥巴,送到嘴邊用舌尖嘗了下。
久違了的熟悉的那種味道。
這一瞬間她幾乎有要跳起來的沖動。
她居然發現了鹽。
在她到新家園的第二天。
這或許可以看做是一個好兆頭,預兆著她和驪芒往后一定能在這里順利生活下去。
她猛地攥住了仍在她身邊打轉的小黑,狠狠摸了下它的頭,然后起身飛快地去山洞里拿驪芒的石斧。
她砍去了一片蒺藜,往下不停地挖堅硬的石泥。
她注意到下面的一些泥石表面附著了一層灰黑色的小小的霜體,如果不仔細看,會以為那就是沙粒。
她捻起了一顆,放到了自己的舌尖上。
晶體很快就被她的唾液溶解,一種咸咸苦苦的味道在她舌尖彌漫開來。
山崖后的這一大片蒺藜地下面,很有可能就是一個小型的鹵床。她剛才嘗到的應該是石鹽,也就是千萬年前,鹽水在封閉的谷底中蒸發而慢慢形成的鹽床。
木青不需要知道這么多,她知道這是鹽。這就夠了。
她用自己的小刀從泥石表面刮下那層霜體,聚在了她剛才帶過來的椰殼中。
慢慢地她收集了半殼的霜體。
這些霜體現在還摻雜了很多的雜質,所以呈現灰黑色。
她需要把這些鹽霜弄得干凈些。
她在山崖腳下找了一會,找到一塊較薄的石板,中間因為風化稍微有些凹進去。
木青急匆匆回了山洞,挑了個較大的椰果殼裝了些水,把鹽霜溶了進去,攪拌成了鹽鹵。
她伸指頭蘸了點放嘴里嘗了下,咸得發苦。
但這卻是她能感覺到的最美妙的滋味了。
鹽鹵里面現在還很臟,不但顏色發黑,她用肉眼都能看到里面的沙土雜質。需要先過濾下。
沒有什么過濾的工具,她能想到的就是她的衣服。
她脫下衣服了衣服,到溪流邊搓洗干凈了,然后回到了洞里。
這里除了驪芒和小黑,偶爾也會見到一些被新來的他們驚起飛快地掠過草叢樹木間的各種小動物,她甚至來不及看清到底是什么,此外就剩天地和遠處的莽莽叢林。所以沒了衣服遮蔽身體,雖然感覺有些怪異,但問題并不大。
她趴在地上,用衣角上的一塊布料慢慢地過濾,濾了兩遍,得到了半椰殼較為干凈的鹵水。
衣服沾了鹵,不洗干凈的話很容易脆化,所以她立刻到溪邊把衣服漂凈了。然后掛起來晾曬。
她回了洞,生起了火,把剛才撿來的石板架在了火堆上方。
石板上的凹處很淺,倒了椰果殼里將近三分之一的鹵水就滿了。但沒關系,她可以多燒幾次。
火苗舔著石板的底部,凹處里的水慢慢地沸騰蒸發。當水全部燒干了,木青看到凹處底部附著一層灰白色的結晶。
她得到了第一份鹽巴。
有了鹽,他們不但可以告別寡淡的滋味,不用喝那種腥味濃重的血湯,更重要的是她能更好地保存食物。
她興奮地大叫了一聲,幾乎要立刻沖去驪芒那里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人都跑出了洞口一段路,終于還是忍住了。
還是等他自己吃到抹了鹽的食物時再說吧。她想看他對這種新滋味的反應。
小黑跟著木青奔了一陣,突然又隨她硬生生地收了腳,不明白發生了什么,回頭看著木青叫了幾聲。
驪芒半天不見木青過來自己身邊打轉,有些不放心。他其實還是很喜歡她在自己身邊轉悠的感覺的。加上骨鋤的刃口有些鈍了,所以扛了回來想看看她,順便再磨下刃口。
他到了洞口,看到了一幕他想不到的景象。
火上架著的一塊石板上不知道在燒煮著什么東西,正嗤嗤地往上冒著白煙。他的木青正光著上身趴在地上認真地吹著火,圓圓的臀部翹起來朝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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