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畯帶回了劉璟的最后通牒,引來建業城內江東官員的一片恐慌,他們最擔心的事情終于要發生了,一旦漢軍大火焚城,誰的小命也保不住,數十名江東高官再一次聚集在建業宮前,呼吁吳侯出宮商談,但孫權卻依舊不理不睬,甚至連侍衛也不知道他藏在哪里?
時間一點點過去了,建業宮前的對峙始終沒有結果,眼看天漸漸黑了,官員們更是憂慮萬分,紛紛涌來找軍師張昭,不料軍師張昭和步騭都不見了蹤影,讓眾人恐慌起來。
南門軍營,在一座不引人矚目的軍營中,張昭、步騭和呂蒙人在進行最后的協商,時間已經拖不起了,他們除了逼孫權投降外,再沒有別的辦法,但怎么逼孫權投降,卻大有章可做,張昭有更巧妙的辦法,只是需要呂蒙配合。
“時間已經不多了,如果再不投降,恐怕我們就和建業共存亡了,如今之計,只能逼吳侯做出最后決定。”
張昭說到這,微微嘆息一聲,目光卻向呂蒙望去,外之意就是要讓呂蒙出面,呂蒙沉吟一下道:“我手下想開城投降的大將也有,為何不讓他們直接獻了建業?”
步騭在一旁道:“大將獻城和吳侯投降完全不是一回事,大將獻城我們就是戰俘,而吳侯投降,我們則是歸順,意義完全不同。”
張昭又補充道:“而且我也不希望吳侯有什么意外,萬一做出端舉動,我們豈不是成了罪人,最好是他獻城歸降,所以需要找一個人兵諫吳侯。”
“我知道有一人愿意出頭兵諫吳侯,就怕他死活不肯下令投降,那時該怎么辦?”
步騭微微笑了起來,“這一點呂將軍不必擔心,我自有辦法。”
........
建業宮摘星閣內,孫權獨自一人喝著悶酒,這些天他幾乎都是在其苦悶中飲酒過,才短短數日,他頭發已經白了一半,眼看江東大廈將傾,他如何向父親和兄長交代?
孫權不知道外面情況,也不想知道,他只想在酒中沉醉,忘記一切煩憂,孫權身邊還有十幾名貼身侍衛,他們也不敢告訴孫權實情,更不敢勸他投降,天前孫權手刃了兩名勸他投降的侍衛,令所有人都噤若寒蟬。
孫權且哭且歌,狂放飲酒,不覺已大醉,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伸手去拿酒壺,卻發現酒壺已空,便高聲道:“再拿酒來!”
這時,外面卻傳來一聲慘叫,緊接著大呼小叫,響起一片刀劍撞擊聲,令孫權吃了一驚,他扶墻站起身,踉蹌著走了兩步,門砰地被撞開,數十名全副武裝的士兵沖了進來,為一員大將,正是董襲,他手執大刀,冷冷地望著孫權。
“董將軍,你這是做什么?”孫權吃驚地問道。
“再過半個時辰,漢軍就將烈火焚城,所有人都活不了,吳侯知不知道?”
孫權搖搖頭,“我不知!”
“這些侍衛隱瞞消息,誤了大事,罪該萬死,我已全部將他們誅絕,現在請吳侯下令開城投降,保全一萬無辜將士的性命。”
孫權大怒,指著董襲大罵:“你是在謀反嗎?”
“卑職不是謀反,是為了保全吳侯和將士們的性命,形勢危急,請吳侯下令吧!”
孫權拔出墻上劍,大吼道:“要死大家一起死,我絕不會投降,先殺了你這個叛逆!”
他揮劍向董襲劈去,董襲用大刀一擊,劍被折成兩斷,孫權站立不穩,摔倒在地上,董襲使個眼色,幾名士兵上前將孫權按住,董襲嘆息道:“卑職非本意,但為了保全吳侯和眾將士的性命,只好先委屈吳侯了。”
士兵們堵住孫權的口,將他推了出去,孫權恨,卻喊不出聲來......
建業宮前,近萬士兵和數十名官高官聚集在臺階下,等待著孫權出來宣布投降,人群密集,每個人都帶著焦急的期盼之色,距離最后大限只剩下一刻鐘了。
這時一聲鐘響,士兵們驟然爆發出一片歡呼聲,只見張昭和步騭陪同著吳侯孫權走了出來,雖然光線忽明忽暗,看不清吳侯的臉龐,但大家都認出此人正是孫權。
‘孫權’一不發,在桌案后坐下,步騭上前一步,打開錦軸宣布道:“天意已不可違,為了江東免遭戰火涂炭,為了萬黎民,為了所有將士能回家和父母妻兒團聚,我決定放棄抵抗......”
一萬多士兵再次爆發出一片歡呼聲,人人互相擁抱,喜而泣,盡管呂蒙隱隱猜到坐在桌案后的‘孫權’并非是真,但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
他當即下令道:“開城,向漢軍投降!”
........
建安二十二年九月,孫權下達了放棄抵抗的命令,困守在建業城的最后一萬江東軍獻城投降,建業城陷落,建業城的陷落也就意味江東政權覆滅,意味著劉璟統一了除了交州以外的南方。
五天后,漢王次妃孫尚香乘船抵達了江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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