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東五萬大軍有萬南下收復吳郡,使建業的駐軍只有兩萬余人,其中水軍更是只有一萬,停泊在江面上的戰船有七余艘,停泊在一座巨大的水寨內。
入夜,水寨內依然和平時一樣安靜,一隊士兵在岸上巡邏,水寨中幾十艘巡哨船只在一艘艘大船中穿行,警惕地注視著水面的動靜,江東軍非常謹慎,他們主要防止漢軍斥候混入水寨內燒船,所以兩座水寨內有近艘巡哨船只,晝夜不停地巡邏。
今晚當值的水軍大將是徐盛,他也乘坐一艘哨船夜巡水寨,時間已到了四更時分,正是士兵們睡得最深沉的時刻,徐盛強打精神,站在船頭,注視江面上的動靜,但他身后幾名士兵的談話卻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們說,漢軍會不會趁我們軍隊南下之時,大舉進攻建業?”
“怎么可能,漢軍若大舉來犯,曹軍絕不會袖手旁觀。”
“屁話,曹軍又沒有戰船,最多在江北搖旗吶喊,裝腔作勢一番。”
徐盛心中惱怒,回頭喝道:“不好好巡視,你們在胡說八道什么?”
眾士兵嚇得不敢再吭聲,船只上安靜下來,徐盛卻也心煩意亂起來,他也早想到了這個危險,呂蒙率領萬大軍南下,建業這邊只剩下兩萬軍隊,能動用的水軍也只有一萬人,假如劉璟真的發狠,率軍大舉進攻建業,他們根本抵擋不住。
徐盛心中嘆息,他只能寄希望南岸的十幾座烽燧,烽燧沒有點燃,說明暫時沒有漢軍戰船東進。
他心中更多是一種僥幸,或許劉璟沒有想到這樣做,但就在這時,水寨大門處的哨塔上卻忽然傳來一陣尖利刺耳的鐘聲,‘當!當!當!’鐘聲為響亮。
在夜晚敲響鐘聲,這只有一種可能,有人偷襲水寨,徐盛心中大驚,急令船只調頭,趕往水寨大門處,他剛剛抵達水寨大門,幾名哨兵便從哨塔上奔下來,大喊道:“徐將軍,江面有敵船!”
徐盛一躍跳上踏板,向水寨大門上奔去,他站在高處,注視著江面,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只見水寨外的江面上,數外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小船,足有千條之多。
在小船前面是艘體型巨大的破寨船,也就是用來撞破水寨的鐵船頭,船頭包有生鐵撞頭,艘大船正疾速向水寨駛來,而在遠處,則是黑壓壓的漢軍大船,朦朦朧朧矗立在江面上,像一座橫亙數十里的大山。
徐盛頓時急得大喊起來,“速點烽火報警!”
他也知道來不及了,艘破寨大船距離水寨只有步,徐盛幾步跳下小船,大喊道:“上岸!”
小船調頭,箭一般地向岸邊駛去,這時,哨塔的警鐘驚動了烽燧,岸邊的烽燧點燃了,火光熊熊燃燒,在夜空中格外刺眼。
但一切都已來不及,徐盛的小船還沒有靠岸,就聽見身后傳來驚天動地般的撞擊聲,‘轟!’艘巨大的破寨船同時裝上水寨的柵欄,將水寨外圍柵欄撞開個大缺口,每個缺口都有十余丈寬。
后面緊跟的小船如狼群般從缺口處沖進了水寨,小船上的火油點燃了,近條火船一齊沖進了水寨,使水寨內出現了為壯觀的一幕,千船齊發,火光沖天,將整個江面照得通紅。
由于漢軍是夜間突襲,江東軍沒有任何準備,數艘戰船上幾乎沒有士兵,千余艘火船徑直沖進了大船之中,開始引起整個水寨的熊熊烈火。
在最外面一艘五千石的樓船之上,劉璟遠遠地眺望著漢軍火船突入江東軍水寨,點燃了無數艘戰船,他嘴角掛起一絲淡淡的冷笑。
夜襲江東水寨的計劃是由龐統提出并策劃,龐統也很清楚,從蕪湖到建業的長江南岸有八座烽燧,日夜監視著江面,漢軍戰船便緊靠著北岸疾駛,與此同時,龐統又準確地標注了每座烽燧的位置,在靠近每一座烽燧時,船隊都是在夜間行駛。
在夜間,烽燧目距有限,不可能監視到整個寬闊的江面,漢軍戰船就這樣,躲過了南岸八座烽燧的監視,無聲無息地靠近了建業,在四更時出擊,殺了江東軍一個措手不及。
千艘小船上滿載的一萬桶火油全部燃燒起來,儼如烈火焚江,赤焰吞天,這時,十幾艘戰船在水寨外圍來回航行,營救從水寨中游出了千余名點火士兵。
水寨的烈火驚動了建業城,孫權在名侍衛的護衛下,趕到了建業城頭,眺望十里外的水寨,在城頭上,可以清晰地看見大火吞沒了整個水寨,十幾里的江面上一片通紅。
孫權臉色慘白,右手緊握劍柄,渾身在微微發抖,他怎么也想不到劉璟竟如此毒辣,趁他的主力大軍南下之機,奇襲他的長江水寨。
不僅手段毒辣,后果也為嚴重,一旦江東軍沒有了戰船,他如果參與合肥大戰?現在漢軍已在江東腹地扎下根,難道現在再讓他寫一封公開承諾書給劉璟嗎?似乎已經晚了。
孫權長長嘆了口氣,他覺得自己真被劉璟玩弄于股掌之間,劉璟的權謀已經不是他能應對,甚至整個江東都沒有考慮這個后果,明天他真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的臣和將領,他搬起石頭,卻最終砸了自己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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