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大笑,“蔣司馬不愧江南通,一句話點中了要害,不錯,我的方案就奪取荊州民船。”
張遼木桿一指東面的歷陽,對眾人道:“歷陽優質鐵礦產地,從前陶家在歷陽買下了座大鐵礦,后來轉送給了荊州官府,每年荊州都從荊州運走大量鐵礦,我派人去探查過,在歷陽停泊著近五艘運礦民船,都千石以上的大船,就等開春后風向轉變,這些礦船就會重新起運礦石,我們完全可以奪取這些民船,然后用人力牽引船隊南下,返回合肥。”
旁邊謀士辛毗接口笑道:“若這樣,恐怕還要大舉出兵濡須口才行。”
“先生得對!不奪取濡須口,礦船也無法駛回合肥,但出兵濡須口虛,進攻歷陽實,虛實結合,就能完成魏公的重托。”
這時,一直沉默的臧霸道:“我們的合肥城尚未修建好,我們這樣大舉出兵,會不會提前引發合肥戰役,這個危險都督考慮過嗎?”
“我當然考慮過。”
張遼看了一眼臧霸,見他眼中有擔憂之色,便笑了笑解釋道:“僅僅從合肥之戰而,我們出兵濡須口的舉動,可以毫無意義,只會給漢軍找到發動合肥戰役的借口,但黃忠就會由此發動合肥之戰嗎?我看絕不會,黃忠作為漢軍第一上將,他焉能不知劉璟的戰略企圖,焉能不知發動合肥之戰的重要?
在這種情況下,他若倉促應戰,反而會破壞劉璟的戰役部署,對合肥之戰造成難以估量的影響,所以,以黃忠的謹慎,他必然會先收縮兵力,減少損失,同時緊急向劉璟匯報,這一去一來,至少要耗費一個月時間,而魏公要的就時間和漢軍的退縮。”
于禁和臧霸都點了點頭,認可張遼的分析,辛毗捋須嘆道:“遠的深謀遠慮,連我這個謀士也自愧不如。”
張遼見眾人再沒有反對,當即立斷道:“既然沒有反對,我們就按照這個策略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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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肥到歷陽大約相距余里,地貌主要以平原為主,其中又夾雜著一片片丘陵山地,山地普遍不高,被大片森林覆蓋,有名的山地如褒禪山、含山等等,著名的關隘又如昭關,伍胥就在這里**急白了頭發,昭關同時也魏國和東吳的界關。
臧霸率領一萬精兵,一晝伏夜出向昭關方向進發,他倒并不擔心和江東軍發生激戰,主要擔心昭關點燃烽火,驚動了停泊在歷陽縣的荊州礦船,如果這幾艘礦船逃入長江,他們就前功盡棄。
所以奪取昭關便成為整個行動的關鍵,一旦奪取昭關,他們便可繞過其他烽火臺,直撲歷陽縣,而昭關卻他們繞不過的第一道坎。
昭關當然不能硬奪,只能計取,好在曹軍正和漢軍在合肥一帶對峙,江東軍做夢也想不到曹軍會突襲昭關,這就奪取昭關最有利的地方。
黃昏時分,一支商隊正急匆匆向昭關而來,這一支小商隊,幾十匹騾背負著石鹽,只有七八個人,由一名中年人率領,天快黑了,他們顯然怕錯過了宿頭,急急趕來昭關。
此時昭關還沒有關門,十幾名江東軍士兵在關門前盤查往來人和行商,當騾隊行駛到關門前,立刻被士兵攔住了,“站住!”
一名什長走上前,打量一下騾隊問道:“從哪里來,運什么貨物?”
“我們從壽春來,運一點鹽,小本生意,請軍爺放行。”
著,中年男取出一份官引遞給什長,這由壽春官府開出,證明他們所販運的鹽合法的官鹽,事實上,漢末混亂,官鹽私鹽早已不分,只有了官引,可以走正式的關隘,少受一點刁難。
什長雖然不怎么識字,但他認識后面蓋上的官印,他點點頭,“既然有官引,那就少一點過費,付五十錢。”
商隊過關要付錢,這天下各處的規矩,昭關也不例外,中年人顯然也知道,他立刻掏出一把錢,數了六十枚遞給什長,什長見他很懂規矩,又很硬的江夏錢,頓時笑了起來,一揮手,“放行!”
商隊很快便進了昭關,卻沒有急著離去,而找到了昭關內的一家旅舍,天色馬上就要黑了,他們必須在昭關內過夜。
眾人卸下貨,伙計牽著騾去喂養了,中年男走進一間屋,立刻撕掉了假胡須和假眉毛,露出一張殺氣騰騰的臉龐,中年男正由臧霸裝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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