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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一章

    虞嘯卿:“我自己又推了一次,就算扯足順風,你們的火力也壓不住日軍的波形攻勢。巴祖卡和噴火器都可以派給你們,可我說的是持續火力。你們的機槍打幾百發就得換管,日本人可最擅長找這機會往上輪。”

    死啦死啦:“謹候師座的教誨。”

    虞嘯卿不耐煩地揮著手,肯定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連這種小動作他都透著下意識的親近:“天塌了你也不會有謹候的時候,我哪句話你不是駁翻十七八個身再說?你們一定要帶挺馬克沁,老舊了點可是水冷,只要有水有彈就不會停,只要帶上去再找個好位置,日本人波出折子也輪你們不下來。”

    死啦死啦皺皺眉:“太沉。空身就六十多斤了。”

    虞嘯卿:“到時候你會謝謝我。”

    死啦死啦便拿定了主意:“說得對。我找人辦。”

    被答應得這樣快,我想虞嘯卿一定有點失落,他愕然了一下,然后便盯上了死啦死啦手上的霰彈槍:“這就你剛拿來吵死人的那玩意?”

    他伸手便拿了過來,掰開了槍筒看看有彈,抬了起來便要放槍。

    我:“噯?”

    我被虞嘯卿掃了一眼,先就閉了嘴,不管你好意惡意,他瞪過來的眼神一準先是責難。

    虞嘯卿:“怕黑的家伙要說什么?”

    我認為我最好別說話,而死啦死啦就笑嘻嘻地替我說:“這只怕黑的草包想說,這槍我剛改的,手藝臭得很,剛才試槍差點沒炸膛。他希望師座保重貴體。”

    虞嘯卿便翻了我一眼:“雖說怕黑怕得要死,可每回鉆老鼠洞不但不落人后,反而奮勇當先。謝謝。”

    我也不知道他謝謝我的奮勇還是提醒。反正他這么給句,換成張立憲們怕該熱淚一下子了,我只好裝作感動,反正他對我的表演也沒啥興趣,又找著死啦死啦說話。

    虞嘯卿:“你改的?也沒人教?”

    死啦死啦:“這槍的主人倒能教。可我打的幌子是借來使使,不日歸還。”

    虞嘯卿:“那就是自作主張了。我瞧著你改的時候就像把自殺槍。”

    死啦死啦:“見笑見笑。我本就只是個補襪子的軍需。”

    然后虞嘯卿抬起了持槍的手,那槍短到那地步已經可以讓他一手持射,速度也快了許多,轟然一聲,幾乎跟炸膛的聲音一樣響亮。因為幾乎沒有槍管讓聲音悶著,幾米外的樹叢忽被大號鉛子的暴雨澆過了一樣。虞嘯卿意猶未盡。又轟掉了剩下的子彈,而我一直在等著他炸膛只那家伙連眼都沒眨一下,倒像在拿著水壺澆花。

    虞嘯卿:“這就你拿來進洞打老鼠的東西?”

    死啦死啦:“我不擅武藝,擅了那地方也沒處施展。拿這來得快。”

    虞嘯卿:“壯麗之極。”那小子平靜地激動著,但如果單較眼神我會說他魔障了一般:“乍見就知道你不是雜草,會是這滇邊群山怒發的一朵奇花。我真想跟你上南天門。拿著這把短命的自殺槍。我輩行伍,一生總該這樣盛放一回。”

    死啦死啦:“這個是絕對不行。

    虞嘯卿不滿得有點憤憎起來,倒不是對任何人,是對他不錯的命運:“我也就是磨嘴皮子罷了。”他掃了我一眼:“不算草包的小子,你走運,能做他的手下。”

    他把槍還了死啦死啦,最想要的東西沒得,倒有些意興闌珊起來,一邊走開一邊揮了揮手,那意思你們跟著。

    我們便跟著。

    虞嘯卿:“一想起要你們去打這樣的仗。我就想號哭一場,不過還沒有哭過我希望永遠不要。”

    死啦死啦跟在他身后,我跟在死啦死啦身后,我們都不吭氣,直到我們倆都覺得有些冷場。

    死啦死啦:“只要師座能在一天之內趕到。此仗就想壯烈也壯烈不起來,師座大可不必。”

    虞嘯卿:“我已經說了一百遍,現在是一百零一遍我四小時之內趕到,為你在山頂的那棵鬼樹下慶功。我不想再說一百零二遍了,問你個不打緊的事,你光緒三十四年生人。哪天?”

    死啦死啦:“我倒是知道師座的生辰。”

    虞嘯卿訝然了一下:“唐副師告訴你的?”

    死啦死啦點了點頭:“同年。不過我癡長師座十天。”

    虞嘯卿便沉默了一會:“原來我該稱你為兄。”

    他說得很溫和。可這話不怎么好回,死啦死啦和我又只好沉默。林子外已經傳進來喧嘩和笑鬧。伴著透進林子里的火光,虞嘯卿往那里看了一眼。

    虞嘯卿:“老鼠洞里掏出來的家伙倒活起來了。看看去。”

    于是我們便跟在他身后走著,做著兩條并不太情愿跟隨他的尾巴。死啦死啦看了我一眼,做了個眼色,我知道他那意思,但我低了頭,不作回應。

    我的團長想告訴我,剛才我質疑的,都已被回答。一個能拿著那么枝槍開火的師長,他把命交給你了,并且相信我們的生命必須怒放,那我們就再無退路了。盡管他們為了我們能活下來在做每一件小事,虞嘯卿賭咒發誓四小時到達,死啦死啦以一天反激,而他讓我們每一個人做好的是四天的準備。

    火光與笑聲已經漸近了我們沉默的三個人。

    當我們出林子時便明白了為什么從洞里掏出來的老鼠們又活了過來,因為迷龍已經活了過來,不但活過來,本著下意識里一種越難過越要喧囂的炮灰團邏輯,他正喧囂得不可開交:

    火光燃得比我們剛才吃飯時尤為猛烈,把家伙們圈坐的那片地方照得都有點耀眼。迷龍仍穿著何書光那套上好質地的尉官服,那衣服在他身上有點顯小,而且在一整天的拉扯鉆爬中已經有些脫線,迷龍在唱戲,唱的是郝老爺子在世時常哼哼的一個小調,只不過迷龍唱來就絕無那樣溫和。倒像在扯嗓子。這倒也不要緊,他老人家在火堆邊轉著,舞著,一邊在炮灰團的哄笑和張立憲們的瞪視下把身上的衣服扯將下來,他已經把左袖子變成了布條,現在正在對付右邊袖子。

    迷龍:“(找陜西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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