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落地小說網

    繁體版 簡體版
    落地小說網 > 我的團長我的團 > 第一百零八章

    第一百零八章

    迷龍把他的石頭包甩手扔了過去。砸在何書光背脊上,那家伙又跑了兩步,搖搖晃晃地摔倒。

    我給了他一腳,迷龍撿了他的武器,又把何書光踢了個滾,不辣快樂地在何書光身上跳了兩下。

    我:“左手第二個院門。”

    我們把暈頭轉向往起里爬的何書光扔在那里,然后沖進那個大開的院門。

    我們沖進院子,我們期待著沖進去就對目瞪口呆的精銳們一頓暴打。然后搶了小醉跑人,但目瞪口呆的不僅是院子里的精銳們,也包括沖進院子里的我們。

    如果不是那些晾著的軍裝和隨處可見的來自虞師的什物,這里恐怕和任何一個禪達的住戶沒什么兩樣,它顯然是張立憲何書光這樣的單身漢們找來讓自己有個放松的地方。單身漢好聚居好扎堆,于是這里也不僅僅是特務營的人。恐怕那些師直屬的家伙們,只要跟張立憲們關系好的都會往這里扎,于是我們撣眼看見的是十幾個什么都像,就是不像軍人的家伙,不論他們有沒有穿著軍裝。

    余治端著一鍋灰乎乎黃突突的糊糊,那是我愛吃而死啦死啦絕不待見的本地小吃稀豆粉,穿著一件雨衣權當圍裙。搜索連連長拿著一筐籮餅。他們正在吃早飯。桌子不夠,凳子照樣不夠,坐的站的靠的跟我們真沒啥區別。李冰在洗衣服,他站起來時我們只好把他破了幾個洞的襯褲一覽無余。輜重營副營長撩著衣服在讓同僚幫他往背上的青腫涂藥,那是不辣昨天拿扁擔打出來的。

    幫他上藥的警衛連副連長是個上海人。沒穿軍裝,露出一個我們在阿譯身上也見過的假襯衣領子。

    最讓我瞠目的是小醉和張立憲。院里最周正的一張小桌子給了她。包括最周正的凳子,只是面了院壁放那也許就是他們能做的懲罰。小醉也面了壁坐著。正在吃早飯,我真高興她吃得那么香甜,甚至因為背對著院門而沒瞧見我們進來。幾年的禪達生活讓她對那種食物已經完全適應,并且是把餅泡在豆粉里的本地吃法。而更讓我反應不過來的是張立憲,他肯定是整個院子里衣服最周正的一位,連一身的披掛都沒卸掉過,并且脖扣扣到了炮灰團任何一人絕對無法忍受的地步,只是他單膝跪著,像足了一個求婚的姿勢當然,那主要是因為凳子不夠使的,而他又很想和一個對著墻坐著的人臉對臉地說話。

    桌上放著兩塊很緊俏的香皂,那是張立憲的饋贈,以及張立憲老哥剛才又拿過來的幾張餅,張立憲側對著我們在那輕細語,因為太全神貫注也沒看見我們,他現在臉上的表情瞎子都看得出來啥意思又沮喪又絕望,又容光煥發,一個折騰自己的傻子。

    日常瑣碎的那些嗡嗡聲一下消失了,除了小醉和張立憲之外的所有人和我們面面相覷。

    虞師的大男孩們算把自己狠狠難為了,他們吹噓著要‘包了’小醉以便懲治,幫兇大把卻找不著夠種的行刑。然后他們的小老大發現逮來個小姑娘而非悍婦,這小姑娘還是自己同鄉,這事就徹底串味了。他們一邊罰小醉面壁思過,一邊送來香皂和早飯,張立憲半跪在一個男女授親不受的距離上聊著三峽與青城山。

    余治慢慢放下鍋子,李冰慢慢從水盆里操起那塊肥皂水直滴答的搓衣板,警衛連副連長放下藥瓶子去操一根棍子。迷龍和不辣抬高了手上的兇器做無聲的嚇阻而張立憲傾心全意的,一廂情愿地和小醉說得好不熱鬧。小醉現在最介意的恐怕是左手的稀豆粉和右手的餅,但在張立憲那個傻蛋眼里看來,小醉那副餓慘了的吃相多半代表活力和健康。

    我們還真是沒聽過張立憲把四川話說得眼下這么柔和,他說家鄉話一向是覺得那種狠巴巴更適于罵人的,而現在阿譯跟他比都可算硬剛剛了。

    張立憲:“打完這個鬼仗,我硬是要回老家克安逸一下子了。順個便送你回克,你講要得不?”

    小醉沒斷過吃,就連正眼也沒撣他。“要不得嘞。我老家莫人了。”

    張立憲就惘然了那么幾秒鐘:“尋一尋,總還是有的嘞。”

    小醉:“莫搞頭了。我跟我哥哥出來的,我哥哥早就尋過了。”

    可憐的輜重營副營長,兩只膀子朝著天,連腦袋一起套在秋衣里,轉著圈,裸著個沒人給抹藥的脊梁找藥。

    輜副營長:“藥嘞?藥嘞?你們幾個寶器,也叫女人拿眼睛吃了是不是?”

    然后我們背后來了聲氣急敗壞的暴喝。來自剛掙進來的何書光:“打呀!扁腦殼先下手為強啦!”

    不辣回頭一腳踢在他肚子上,讓何書光又滾出了院子。終于亂了,李冰掄著搓衣板沖了上來,那塊板被迷龍一石頭包打作兩截飛了出去,險些開了警衛連副連長的瓢。警衛連副連長去搶地上的棍子,卻發現余治和他在搶同一條棍子,要同袍情義便不好要屁股。警衛連副連長放棄了那條棍子,卻被我對著屁股一腳踢成了馬趴,然后不辣和搶到了棍子的余治糾結在一起。

    張立憲從桌子邊彈了起來,立刻又是大將風范了,摁著個刺刀把兒裝虞嘯卿。這里根本是虞師暴力團的扎堆地兒,十幾個閑散人等揮著亂七八糟地家伙撲了上來。我們仗著個突然還暫時能夠應對,夾著小醉情急的叫喚。

    小醉:“你們不要打捶嘞!快走!他們腦殼喬得很!”

    那就是腦袋有問題的意思,張立憲只好冷酷地摸摸自己的后腦勺。

    輜重營副營長終于擺脫了自己的蒙頭布,死死抱著迷龍的腰以便讓另外幾個上來揍人。一個空碗飛過我的頭頂砍在他的頭上,我和個勤雜兵扭在一起。摁著他的頭,我回頭瞧見小醉正在找更多可以扔出來的東西。張立憲左右不是人地看著她逞兇然后我摁不住手底下那個勞動人民出身的家伙了。他挺直了身子,把我掀過他的頭頂摔了個嘴啃泥。

    擺脫了輜副營長的迷龍把石頭包掄了兩個圓。自己差點剎不住腳,但總算也把包圍圈給逼開了些,然后他向著張立憲叫囂:“四川佬,放馬過來跟格老子玩玩!”

    張立憲說四川話可不是讓人學來調侃地,摁著刺刀柄又晃了上來,一切都和昨天一樣,迷龍又把他的石頭包掄了過去,張立憲退了一步,拔了刺刀在手,由下而上的一揮,迷龍的兵刃便又開了個大口子,石頭落了一地。

    我被勤雜兵摁在地上,氣急敗壞地大叫:“迷龍你傻呀?!”

    張立憲看來很喜歡用同一種方式再揍迷龍一回,迷龍手上一輕的時候他已經縱身過來,抬了刺刀柄看來便要對著迷龍的腦袋杵一下。那一下卻沒能杵得下來,又向迷龍圍攏過來的家伙們忽然散了開去,張立憲泥雕木塑地站著,刺刀柄仍懸在迷龍地頭上,卻被迷龍揪著衣領。

    我算是知道迷龍跑回家一趟干啥去了他手上抓著一個破片手榴彈,大拇指上扣著手榴彈的拉環。那小子得意得不行,還要拿腦袋往刺刀柄上蹭。

    迷龍:“敲啊,敲啊。我任打任挨的,就我小老弟脾氣不好,一敲就爆。”

    他給了張立憲肚子上一拳,張立憲彎了一下,又挺直,又一下,又彎,又挺直,迷龍樂了,狠狠地來了一腳,張立憲彎了,又直了,然后摔在地上。

    迷龍舉起了手榴彈,讓想沖上來的人又退了回去。

    不辣手上卡著一個,自己的脖子被另外一個卡著,終于是大家放手。我從勤雜兵的屁股下掙起身來。我們隨手敲打著剛才把我們收拾狠了的人。

    我眼觀八方地靠近迷龍,后者現在正在收拾余治。一個手榴彈不可能震住一群同樣喋血生涯的人,實際上他們的顧忌是這樣的事有否必要搞出人命。

    我:“快帶了人走路小醉,你過來。”

    小醉便連忙過來,還沒忘了帶上那塊緊俏得很的香皂,還沒忘記低身跟張立憲說一聲:“謝謝你啰。”

    不辣也聽話,抄過來不聽話的是迷龍,永遠是迷龍。

    迷龍:“我還沒完呢!”

    我:“見好就收吧。”

    迷龍沒理我:“把腳板底都給我抬起來!”

    我已經知道他要干什么了,我只好苦笑,迷龍挨個察看踩過他臉的腳板心。

    而何書光,不辣剛才那一腳給得不輕第二趟掙進院子里,也是個喬腦殼,啥都不看先開始嚷嚷:“放趴他們!”

    _f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xzl仙踪林精品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