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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4、第六十四下

    楚喻站起來,又問陸時,“現在出發嗎?我陪你一起!”

    我陪你一起。

    站在原地,靜默兩秒,陸時忽的伸手,把楚喻抱進了懷里。

    他曾在漫無邊際的暗夜中,踽踽獨行。終于有一個人,握著光來到他身邊,告訴他,我陪你一起。

    天已經黑了,馬上就走只能想想,再怎么也得等到明天早上。

    楚喻一晚上沒睡沉,天還沒亮就醒了。

    擔心犯困,楚喻還開了窗,把臉探進早晨的風里,冷了個透心涼,瞬間精神抖擻。

    他洗漱完,從衣柜里找出一件長大衣,正準備穿,就被陸時阻止。

    最后委屈巴巴地裹了一件羽絨服。

    羽絨服還是陸時的,黑色,大了一號,楚喻自己,根本就不允許羽絨服這種衣服出現在自己的衣柜里!

    站到鏡子前,楚喻轉圈,又嘆氣,“陸時,我真的要穿這個嗎?羽絨服好丑!”

    陸時將黑色雙肩包的拉鏈拉好,單肩掛上,手環上楚喻的肩膀,“你穿好看。”

    聽了這句,楚喻心里挺開心。他繃住沒笑得太開心,嘴里勉強道,“那好吧,勉強穿一穿。”

    先坐高鐵到鄰市,又在長途汽車站上車,去一個叫東溪鎮的地方。

    車里的乘客都昏昏欲睡,偶爾有人聊天,說的是楚喻聽不太懂的方。

    車窗外,是連綿的山嶺和田地,因為是冬天,一片蕭瑟與枯敗。

    楚喻的手被陸時握著,慢條斯理地揉弄把玩。從手腕凸起的圓骨,緩慢滑移到中指的指節,揉-捏過指尖,又摩挲著無名指的指腹。

    有些癢。

    但在陌生的環境里,卻是讓人安心的親昵。

    冬日晃眼的日光照進來,楚喻微微瞇起眼。

    魏光磊曾經提起過,陸時好幾次,都會臨時出門,隔上幾天才回來。

    而每次回來,情緒都會很差,仿佛壓著一股戾氣要發泄。

    他在想,曾經的數次遠行,陸時是不是就是這樣,一個人坐在陌生的大巴車上,看著車窗外單調的景色,忐忑地與當年的一部分真相逐漸靠近。

    沒有人商量,沒有人分擔,一個人。

    楚喻閉上眼,歪下腦袋,靠在了陸時的肩上。

    他想,以后每一次,他都要陪著陸時。

    東溪鎮偏僻,地方很小。陸時照著發來的地址,找到了一家很小的餐館。門口鋪著的紅色防滑毯上,凝著油漬。寫有“歡迎光臨”的地墊也臟的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推門進去,店老板熱情道,“想吃什么?”

    陸時看完菜單,點了一個鹵肉飯、一個雞蛋青菜湯。

    楚喻沒有多話,跟著陸時坐下。

    等把飯菜吃完,老板過來結賬時,陸時才問道,“請問您是不是叫趙芝芳?”

    店老板就是廚師,手上有油跡,看起來五十歲上下,眼尾的褶皺很深,因為冬天冷又干燥,耳朵上長著凍瘡。

    她問,“我就是,你找我干什么?”

    “問問你陸家的事情。”

    趙芝芳沒說話。

    陸時拿出黑色錢包,將里面放著的一千塊現金,全數拿出來,放到了桌上。

    “能講講陸家的事情嗎?”

    趙芝芳眼睛盯著錢,態度軟了不少,“就這么多?”

    陸時亮了亮空了的錢夾,“就這么多。”

    趙芝芳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先幾步去把門關了。重新回來,她拿了張淡綠色的塑料凳坐下,“你想問什么?”

    陸時不動聲色,“你先隨便說說。”

    趙芝芳拿不準陸時到底是要問什么,只好想到什么說什么。

    “我是被人介紹去陸家當保姆的,陸家保姆有好幾個,做飯的做家務的,分得清楚。上一個做家務的保姆突然有事走了,我手腳利落,被熟人介紹去臨時頂數……

    那家人脾氣好,對我客客氣氣的,從來不罵人。但那家里啊,父子關系不好!我聽過他們爺倆吵架,花瓶什么的砸了一地,吵得特別兇。事后我去收拾,好幾次都被劃了手。”

    陸時手里握著茶杯,里面的茶已經冷透了,他沒管,只是問,“他們吵什么?”

    趙芝芳臉上露出笑,“這個我記著的!就跟電視上演的一樣,那家的兒子,喜歡上了一個姑娘,可是那個姑娘,爹媽死的都早,窮地方出來的。那家的兒子鬼迷心竅,非要娶這個姑娘!家里老子不同意,吵來吵去,還是沒談下來!”

    楚喻安靜聽著,心想,按照這個說法,是陸時的爸爸當時很喜歡江月慢,但家里不同意?

    “然后呢?”

    趙芝芳抓了一把瓜子在手里,一邊嗑一邊講,“就我聽見的,都吵了好幾次,有一次吵得厲害了,那家的兒子就跑了,挺久沒回家,也沒消息。

    我聽廚房做飯的碎嘴,說是人主意正得很,已經在外面把結婚手續都辦了。

    沒多久,那家兒子又跑回來,說老婆懷孕了。我們都以為,這都懷孕了,估計會松口,孩子不得認祖歸宗啊?沒想到,老爺子倔得很!又砸了不少東西,最后還是沒談成。

    老爺子還放話說,要斷了兒子的錢,是男人,就自己養活媳婦兒孩子。”

    趙芝芳聊得興奮了,喝口茶,繼續嗑瓜子,沒一會兒瓜子皮就磕了一地。

    “我悄悄看著,兒子不回家,老爺子跟沒事人一樣,心寬得很。要換成我,我兒子這么氣我,我肯定飯都吃不下!后來……后來就記不清了,反正又吵過架,最后,也就半年多點兒吧,那兒子回來了,一個人,沒帶老婆。剛進門,就給他老子跪下了,說他不該,他錯了。”

    趙芝芳嘖嘖感嘆,“我還聽見那兒子說過,他喜歡的那個姑娘啊,根本就不知道陸家這攤子事,也不知道他是陸家人,反正就不是圖他的錢!所以啊,真是可惜了那姑娘,從頭到尾都被蒙在鼓里,啥都不知道。當時還懷著孕呢,也不知道后面怎么樣了。”

    拍了怕圍裙沾上的瓜子殼,趙芝芳道,“沒多久吧,我就換了一家做保姆,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你還要聽別的不?我能想起來的,都說給你聽。”

    她說完,眼睛就看著陸時手里的那一疊錢。

    “不用了。”

    陸時把錢遞過去,“當這錢是地上撿的。”

    趙芝芳知覺,嘩嘩把錢數了兩遍,點完數,眼角的褶子更深了,“行,飯菜您吃好!”

    從店門出來,冷風吹得人瑟縮。外面太陽早已被云層遮蓋,天光暗淡。

    楚喻跟在陸時身后,走在狹窄的街道上。

    街上來往的人沒幾個,不少店面已經拉上了卷簾門。五顏六色的霓虹燈亮起幾盞,映出后面臟兮兮的銹蝕鋼架。

    陸時在路邊的小賣部買了薄荷糖,撕開包裝紙,含進嘴里。

    兩人沿著來路走。

    楚喻幾次想開口,都不知道該說什么。最后安靜著,穿過荒涼的街道,到長途汽車站,買了最后一班車的票。

    返程的大巴車行駛在路上,車廂里沒有燈。只有道路兩旁佇立的路燈,灑下橘黃的光來。

    耳邊聲音嘈雜,凜風吹著玻璃。

    楚喻側過臉,打量陸時。

    光影在他的臉上不停切換,明滅間,讓人看不清他的眼里,到底是憤怒更多,還是難過更多,抑或是什么都沒有。

    楚喻伸手,輕輕勾住陸時的手指,最后十指相扣。

    陸時的手很涼,像蘸了雪。

    楚喻又握得緊了一點。

    周圍的人都閉著眼睛在打瞌睡,靜靜悄悄。

    仿佛前行的車輛上,只有他們兩個人依偎在一起。

    顛簸間,楚喻思維跟著亂晃,想了很多,又像是什么都沒想。

    他再次轉過頭,看陸時。

    不太理智地,楚喻忽的傾身,湊近,飛快地在陸時的嘴唇上吻了一下。

    蜻蜓點水一般。

    座椅圈出的狹窄空間里,兩個人貼合得極近。

    楚喻很緊張,甚至手心都在發熱。

    他感覺到陸時的嘴唇很涼,明明看起來唇薄又冷淡,但卻出乎意料的軟。

    路燈橘黃的光再次落進來,在兩人身上飛掠而過。

    楚喻避開陸時的眼睛,垂下眼睫,扣著手,再次湊過去,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比一個薄荷糖味兒的心心~

    今天多寫了些,所以比預計更新時間晚了一點~久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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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小仙女們灌溉的茉莉花茶~

    感謝鱷魚的火箭炮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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