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復,這是赤一裸一裸的報復!
報復他白天故意在柳府嚇唬她,故意撩撥她然后又半途而廢!
而裴元歌那得意而閃亮的雙眸,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對,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在報復你白天的行為!你能把我怎么樣?
罵?肯定被她當做耳邊風;打?他舍不得;白天好不容易想到的辦法,現在不能用……
該死,為什么女人會有葵水這種東西?為什么女人來葵水的時候不能夠同房?宇泓墨滿心火氣,咬牙切齒地想著,忽然一低頭,一口咬在裴元歌潔白的脖頸上,不住地啃咬著,牙齒繃得咯咯響:“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元歌你點的火,你要負責滅火!你賠我你陪我你陪我你陪我你陪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像殺人!
裴元歌聳聳肩,表示愛莫能助,試探著地道:“要不給你找個通房丫鬟?”
這時候還要故意氣他!元歌她就是故意的故意的故意的故意的故意的故意的!宇泓墨憤憤地想著,嘟著嘴,怒氣沖沖的下床,披著寢衣朝著門口走去。
“你干嘛?”裴元歌起身問道。
宇泓墨轉頭,陰森森地瞪著她,賭氣道:“找通房丫鬟去!”
“再說一遍。”裴元歌也不著惱,嘴角微彎,眼眸而是很溫柔很溫柔地看著宇泓墨。
宇泓墨死死地盯著她:“沖涼水澡去!”
“要不要妾身服侍九殿下?”裴元歌探身出了床榻,擺了個很誘惑的姿勢,還朝著宇泓墨拋了個媚眼,非常溫柔嫻淑地看著宇泓墨
該死!明知道這時候他不能碰她,還要故意誘惑他!
“裴元歌,你給我等著,等過去這幾天,看我怎么收拾你!”宇泓墨恨恨地扔下了這句話,留下計謀得逞后,在床上笑得直打滾的裴元歌,怒氣沖沖地跑去凈房沖涼去了。哼,居然敢這樣惡整他!等到這幾天過去,他非要讓元歌三天三夜下不了床不可!下次她再求饒,他絕對當做沒聽到!以后絕不會對元歌再心軟……
宇泓墨邊沖涼水邊咬牙想著,想到接下來幾天都不能夠和元歌親近,就恨得咬牙切齒。
而且,每個月總會有這么幾天……
真的好想殺人!
于是,其次清晨起床,春陽宮所有人便都看到自家九殿下黑得幾乎能滴出墨汁的臉,渾身都帶著生生人勿近的氣息,讓春陽宮的宮女和暗衛不得不繞著九殿下走。紫苑和青黛只當是元歌昨晚鬧脾氣,把九殿下惹怒了,私底下想要勸說她,畢竟九殿下對小姐好得沒話說,小姐就算恃寵而驕,也要有個限度。誰知道,她們才婉轉地提起這個話題,裴元歌就笑得難以自抑,只捧腹說讓她們不用管。
紫苑和青黛滿心擔憂,卻又不好多話,直到過去兩三個月,發現每個月總有那么幾天,九殿下總是掛著一張“很想殺人”的臉,兩人才徹底明白其中的緣由。
原來如此……
——我是渣男又出來亮相的分界線——
摸著手邊皇宮三等侍衛的服飾,腰牌,以及手中的吏部公文,萬關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天晚上,突然出現的黑衣人說可以為他謀求到皇宮三等侍衛的缺,雖然不怎么相信,但待職這么久,萬關曉還是抱著賭一賭的心態答應了。而次日清晨醒來,更覺得那晚的一切虛幻飄渺得像是一場夢。誰知道,還不到十天,美夢竟然成真,他竟然真的成了皇宮三等侍衛。
那黑衣人究竟是誰?又為什么要這么幫他?
然而,萬關曉無論怎么樣努力思索,都猜測不出黑衣人的身份和來歷。不過,既然他能夠這般輕易地幫自己弄到皇后三等侍衛的缺,想必是手眼通天的人物。既然對方能夠看中他,只要他能夠抓住這個機會,一定能夠飛黃騰達!
按照公文上的日子,萬關曉早早地到侍衛所去應卯。
“你就是萬關曉?”案桌后面是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男子,國字臉,膚色微黑,穿著玄黑廂藍邊的勁服,卻比萬關曉的衣飾要稍微繁瑣些,顯然官階也比他更高點。看到腰牌和公文上的名字,年輕男子眸光微微閃了閃,流露出一抹不善,淡淡道,“我是管這個衛所的偏衛齊重紳。”
皇室侍衛按照等級不同,有著不同的衛所,統管一個衛所的叫做偏衛,掌管數個衛所的叫做正衛,而統領整個正衛的就是侍衛統領。也就是說,這個齊重紳,往后就是萬關曉的頂頭上司。
這樣的人物,萬關曉自然不得得罪,忙道:“以后還請齊偏衛多多指教。”
“放心,我會好好指教你的!”齊重紳淡淡一笑,眼眸中流露出幾分深意,忽然揚頭喝道,“趙良,朱前學,袁乾明,有新的三等侍衛前來應卯,你們考量考量他!”說著,又對萬關曉解釋道,“這是我們這個衛所的規矩,有新人前來報到,就得先讓老侍衛出來跟他過過招,考量考量新人的身手,心里有個底,也便于以后的調派事宜。萬關曉,你不會有意見吧?”
萬關曉忙道:“不會不會。”
對于皇宮侍衛的事情,萬關曉從前也曾經從裴諸城那里了解過,知道的確有這么個規矩。但更重要的是,萬關曉絕對不能夠得罪眼前的齊重紳。雖然說皇宮侍衛,是武將升職最好的跳板,那是因為在皇宮之中,遇到貴人甚至皇帝賞識的可能性最大,但如果你被派到冷宮之類鳥不拉屎的地方,這輩子都不可能得見天顏的話,那升遷也就無從談起了。而偏衛,正是決定各個侍衛輪值的處所的關鍵人物。
所以,萬關曉絕對不能得罪齊重紳,否則這好不容易得來的前程,恐怕就要這樣毀了。
“既然這樣,那就開始吧!”齊重紳淡淡地道,揮手命四名老侍衛上前。
趙良等四人如狼似虎地便撲了上來。萬關曉雖然是當年武舉第四名,但這些年待職,心思都用在奔走上了,于武技一道難免有些生疏,而這四個人也并非省油的燈。一時間以一迎四,萬關曉難免有些慌亂,稍不留神,便被趙良在腹部狠狠地揍了一拳,疼得他五臟六腑都要蜷縮起來,顯然這一圈絲毫也沒有留情。
萬關曉心里有些著慌,這還是考量嗎?還是想要他的命?
而這場較量并沒有到此結束,見萬關曉被揍了一拳,身形緩慢,其余人也沒有停手,反而覷著空隙,一起供了上來。萬關曉勉強閃過朝著他臉上砸過來的一拳,卻怎么也無法避開另外三圈,一時間手臂、臀部和大腿處又是火辣辣的一陣疼痛。
挨了這四拳,萬關曉的腳步已經有些踉蹌。
但齊重紳沒有喊停,這些人也并不住手。萬關曉拖著身體的疼痛,奮力拼搏,卻是躲得過這人的拳,多不過那人的腿,更不要說還手反擊了。而這些練武之人的力道,可不是那天在裴府門前的民眾所能比擬,拳拳腿腿都頭骨的疼,沒多久,萬關曉渾身上下便被揍了個遍,只覺得骨頭都快要散架了。
就在萬關曉以為自己要被這些人弄死的時候,齊重紳終于道:“停!”
四人住手,停立一邊。萬關曉勉強想要站起來,但膝蓋處一陣劇痛,腿一軟,差點跪了下去,身形極為狼狽。萬關曉急忙穩住,掙扎著站起來,臉上堆起笑意,沖著周圍四人拱拱手道:“四位大哥好身手,小弟自愧不如,以后還請多多指教!”
被揍成了這樣,居然還能笑出來?還恭維那四人?
齊重紳冷笑,果然是個沒臉沒皮的東西,想必就是靠這份厚臉皮攀上了貴人,才混到皇宮侍衛里來的吧?“聽說萬關曉你曾經是上屆武舉的第四名,按理說身手也該不差才對,怎么才剛開頭就被揍趴下了?看起來,也不過如此嘛!”
媽的,讓你去跟四個人打,你能打得過嗎?
萬關曉暗暗腹誹,臉上卻帶著笑意,道:“小弟不過是誤打誤撞,不比齊偏衛和這四位大哥本領高強。以后小弟在此任職,定然要多麻煩齊偏衛和四位大哥,如果齊偏衛和四位大哥有時間的話,不如等到輪值結束后,給小弟個面子,讓小弟做東,在孟云樓設桌席面,請齊偏衛和四位大哥喝杯薄酒?”
“孟云樓?”齊重紳撇撇嘴,轉頭向四人問道,“那是什么地方?”
其余三人都搖頭說不知道,最后還是袁乾明道:“我好像聽過,似乎是個低等酒樓,只怕連我家的下人都不會過去!我說萬關曉,你要請喝酒,也得請個有檔次的地方才是,平日里我們和齊大哥最低也是在臨江仙喝的酒。孟云樓?虧你說的出口!那種低賤的地方,豈是我們這些人該去的?”神色睥睨,語之間盡顯對萬關曉的鄙夷和蔑視。
“是小弟的錯,既然如此,那就到臨江仙去。還請齊偏衛和諸位大哥賞個面子!”萬關曉陪笑道。
可是他心中卻在滴血,臨江仙那種地方,隨便吃席酒菜,銀兩都要上百。他本就是貧寒子弟,家境不富裕,是認識裴諸城后才好轉些,后來娶了裴元容,有了豐厚的嫁妝,日子才算寬裕起來。但這些年為了給他謀個職缺,到處奔走,銀錢已經花得不少了,這臨江鄉的開銷,對他來說還是頗為沉重的。
不過,想要出頭,就必須和眼前這幾位打點好關系,這些人情往來必不可少!
“到時候再說吧!”齊重紳漫不經心地道,翻看著手中的公文,道,“你今天第一天當值,也不敢派緊要的地方給你,臨泉宮邊上還有個缺,你先去那里當值吧!趙良,帶他過去,把規矩說給他聽,別讓他出了事端,連累我們整個衛所的人!”
趙良應了一聲,便帶著萬關曉過去。
等到他離開后,齊重紳才皺眉道:“打聽到這個萬關曉的來頭了沒有?”
“打聽了,就是個貧寒弟子,當初武舉考了第四名,原本在京禁衛任職,后來被褫奪了位置,一直空職到現在,本人沒有什么背景。倒是他的妻子裴元容,是刑部尚書裴諸城的庶女。”袁乾明道,隨即又道,“不過我倒是聽說,這個萬關曉曾經悔婚,把裴尚書氣得不輕,早就鬧僵了,裴尚書只怕不會幫他謀這個職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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