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我說,你也該罰,誰叫你那么胡鬧?明明才學騎馬沒幾天,居然敢縱馬跨斷崖,又差點撞樹,不止裴尚書,我也氣得很,嚇都快要被你嚇死了!宇泓墨忍不住道,語雖然抱怨,卻包含著深深地關切。
裴諸城罵的時候,裴元歌自覺心虛,不敢還口,但換了宇泓墨就不同了。
裴元歌瞪了他一眼,道:你好意思說我?明明受了那么重的傷,居然那么沉不住氣,去跟李明浩比射獵,現在又到處亂跑。要說胡鬧城墻,你宇泓墨才是翹楚吧!你居然有顏面說我胡鬧?
那不一樣,我是男人!宇泓墨振振有詞。
他深愛的女子,被李明浩逼迫到那種地步,又差點遇險,他怎么可能再忍氣吞聲?
男人又怎么樣?你既然肯為我拼命,我當然也一樣能……裴元歌脫口而出,但終究察覺到后面的話有些羞人,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但意思卻已經很明白了。
你既然如此待我,我自然也如此待你!
盡管在元歌為他拼命時,宇泓墨一驚深受震撼,但是親耳聽到元歌說出這樣的話,卻還是如同重錘,狠狠地震動了他的心。眼前的女子嬌弱如花,似乎風一吹就會飄走,但誰能想得到,如此柔弱的外表下,卻有著那般堅毅的心,居然為保護他而拼命?元歌……
宇泓墨柔聲喚道,輕輕的將她攬入懷中,不瞞你說,知道你對我有這樣的心,我很開心,真的!可是,元歌,你有這樣的心就好,以后不要再做這么危險的事情。我會擔心!
我也一樣啊!裴元歌輕聲道,你帶傷參加秋獵大賽,我也會擔心啊!
元歌你……宇泓墨第一次發現,元歌也有這么倔強執著的一面,想要說些什么攔阻,卻突然間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凝視著元歌清麗而微帶稚嫩的臉,許久忽然笑出聲來,什么都不再說,只是加緊了抱她的力道。
他宇泓墨何其有幸,能夠遇到元歌?能夠……讓元歌這樣待他?
所有的癡戀,所有的愛慕,所有的擔憂,所有的深情,所有的感動……所有的一切一切,都融匯在這一個擁抱之中,不再需要多余的話語。
而就在這時,祠堂外忽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好像有人過來了,聽腳步聲該是懂武的——是裴尚書!宇泓墨道。
深更半夜的,她和宇泓墨孤男寡女在此,如果被爹逮到,她就死定了!想到這里,裴元歌推了推他,急忙道:快躲起來,別被我爹抓到!
耳聽得那腳步聲越來越近,見元歌驚慌失措如此,宇泓墨看看四周,忽然縱身而起,輕輕地落在了屋梁上。裴元歌則急忙將他方才跪的蒲團拿去,墊在自己膝下,免得被父親察覺到這蒲團微溫,發現破綻,隨即挺直腰背,直挺挺地跪著。
就在她剛做好這些事情后,祠堂的門也吱呀一聲被推開,裴諸城緩步而入。
看到裴諸城身上那件藏青色的右衽勁裝,宇泓墨忽然一怔。他認得這件衣服,記得那時候他高燒闖入元歌的閨房,醒來是看到元歌的繡架上有著這么一件衣裳。那時候元歌和傅君盛剛剛定親,他還以為這件事是元歌為傅君盛縫制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很有種偷偷把這件衣服剪壞的沖動。現在看到裴諸城穿著這件衣服,才明白,原來是元歌為父親而縫制的。
不過嘛……宇泓墨看看裴諸城身上的衣服,再看看自己的。
嗯,應該讓元歌也為他做件衣裳才對!最好再繡個扇袋,荷包什么的,再打個絲絳……想到到時候他身上的東西都是元歌為他精心縫制的,宇泓墨就忍不住嘴角越彎越向上。
父親?裴元歌裝作才察覺到他靠近的樣子,轉身問道:您怎么來了?
有些事情想問你,你先起來吧!想到歌兒跪了這么久,想必也很辛苦,裴諸城心中忍不住涌起憐惜之意,隨即卻又想到舒雪玉說的那些話,頓時眉頭緊蹙,看著亭亭玉立,如花朵般嬌嫩動人的小女兒,猶豫再三,還是開口問道,歌兒,你和九殿下……很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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