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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0章 繡技如神,妙手解紛爭

    不一會兒,回府取繡架的小廝已經飛快地跑了過來,抱著一幅約三尺長,一尺半寬的繡架過來。人群讓出一條道來,讓那小廝進來,將繡架擺在正中。

    光滑潔白的繡布上,繡著一紅一黃兩朵碩大的牡丹花,周圍綠葉如翡,怪石嶙峋,彩蝶翩翩,陣腳細密,十分精致,原本是幅上好的繡圖,可惜紅色牡丹花那里繡線褪色,淡淡的紅色染透了繡布,蔓延出一片不規則的紅,凌亂不堪,頓時將整幅圖的美感破壞殆盡。

    而那紅色,與先前水潑到白絲上所浸融的紅色一模一樣。

    見狀,周圍的人頓時議論紛紛,顯然都覺得魏師傅所不虛,這繡圖的確是被絲線上的染料給毀了。

    真是,這簡寧齋還是多年的老字號呢,居然做這種弄虛作假的事情,毀了一幅好繡圖不說,還毀了魏師傅一輩子的前程,一家子的生計,真是太缺德了!魏師傅還是簡寧齋的老顧客呢,越熟越坑,居然被簡寧齋害得這么慘!人群中一個皂衣的年輕人吆喝道,魏師傅,我說了簡寧齋的東西不成,以次充好,最好別買,你還不信。現在得了教訓了吧?要是你是從廣致齋買的,哪會出這種事情?價格還能便宜些呢!

    魏師傅嘆了口氣,雙手抱頭蹲在地上,那模樣就像是一個莊稼被螞蝗啃光了的老農夫。

    瞧簡寧齋把人家魏師傅害的,都是多年的老伙計了,居然這么坑人!另一個灰衣的中年人也道,反正以后我打死也不到簡寧齋來買東西了,省得跟魏師傅似的,連一家子都賠上,那可就劃不來了!

    是啊是啊,以后大家都別到這種黑心缺德的店來買東西!先前那個皂衣青年又道。

    就是,不要再來了!

    裴元歌正凝神查看著繡圖,思量著補救的辦法,但仍然注意著周遭的動靜,耳聽得人群被那兩人鼓噪起來,眼看著形勢就要失控,簡寧齋要聲名掃地,忽然轉頭朝那皂衣青年和灰衣中年人望去,眸光冷冽。

    隔著帷帽,兩人自然看到裴元歌的表情,但不知為何,兩人心中卻同時涌起一股冰寒入骨的感覺,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裴元歌緩緩走近,沉聲問道:兩位貴姓?可是魏師傅的至交好友?

    以現在的情形看來,魏師傅或許不是別人拍來搗亂的,但很可能卻是被人煽動的,否則,事情未必會鬧得這么大。尤其那個皂衣青年,一直都把所有責任都推給簡寧齋,夸大抹黑,鼓動別人不要到簡寧齋來,又提到廣致齋,行舉止實在可疑。

    被裴元歌點出來,兩人有些畏縮,隨即又挺起胸膛,道:我們都是魏師傅的好友,為他打抱不平有什么不可以?難道說簡寧齋就這么霸道,連讓人說句話都不許?你們是天理國法嗎?這里可是京城,天子腳下,容不得你們這樣放肆囂張!

    就是,明明就是你們用假絲線害得魏師傅這般境地,難道我打抱不平都不成?

    兩人是魏師傅的朋友也好,打抱不平也好,首先要關心的,應該是魏師傅如今的境地,要如何解決他眼前的困境,挽救這副繡圖?而不是像兩位這樣,一位的挑撥生意,煽風點火,只想要抹黑我簡寧齋!裴元歌聲音悠淡,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凜然生威,就算真如二位所,我簡寧齋倒閉了,可拿對魏師傅又有什么好處?還是說,兩位根本就不在乎魏師傅處境如何,將來如何,而只是一心想要詆毀我簡寧齋?你就是這樣做魏師傅的好友的?你就是這樣替魏師傅打抱不平的?我看,你們根本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完全都沒有想過魏師傅和他一家子的死活!

    她說著,突然抬手,直指著兩人,聲音也轉為威嚴凜寒,咄咄逼人。

    兩人被裴元歌的氣勢所震懾,不自覺地后退一步。

    皂衣青年強辯道:你別在這里混淆視聽,想轉移話題,魏師傅的繡圖被你們店里的假絲線所污,根本就回天無術。這都是被你們簡寧齋的黑色缺德害的,我讓大家不要再到簡寧齋買絲線,以免上當受騙,有什么錯?

    裴元歌輕笑一聲,問道:請問公子,你是刺繡師傅嗎?

    皂衣青年一怔:不是。

    那么,你對刺繡和絲線又懂得多少?

    皂衣青年猶豫了下,有些不安地道:怎么,不懂刺繡絲線就不能抱不平嗎?

    裴元歌不理會他的色厲內荏,再度問道:那么,公子對我簡寧齋知道多少?可曾再我簡寧齋買過東西?可曾被我簡寧齋所騙?為何口口聲聲說我簡寧齋的壞話?

    皂衣青年被她問得啞口無,道:我聽說的,怎么樣?

    這就奇怪了,這位公子你并不曾在我簡寧齋買東西受騙,只憑著一點道聽途說,就造謠生事,究竟目的何在?你口口聲聲說是魏師傅的朋友,卻不想著如何幫他解決眼前困境,反而開口就說繡圖無救,魏師傅一家落魄凄慘,這又是什么原因?你一不是刺繡師傅,二來對刺繡和絲線一無所知,憑什么斷定這副繡圖就無救了?裴元歌環視四周,揚聲道,諸位,我簡寧齋在京城立足十余年,品質如何,信譽如何,簡寧齋的老顧客心里都清楚,我在此承諾,諸位在我簡寧齋所購買的絲線如果有問題,只要拿過來,我簡寧齋必定更換,并另外賠償諸位的損失。但是,若有人趁機生事,玷污我簡寧齋的聲譽,我也絕不寬待,到時候大家只好到京兆府的公堂上見面了!

    說完這番話,裴元歌特別注意了兩人的神色。

    她已經可以斷定,這兩個人是廣致齋過來推波助瀾的,現在的問題是,廣致齋的東家到底是誰?為何頻頻與簡寧齋作對?她故意提出京兆府,目的就是為了試探這兩人,看他們所依仗的勢力究竟有多大?

    皂衣青年和灰衣中年人對視一眼,神色卻并沒有多少變化。

    看著裴元歌心里,心底微微一沉。從這兩人的神色來看,似乎并沒有把京兆府放在眼里。雖然說京城權貴云集,但是連隨便拍出來挑撥生事的下人都不把京兆府放在眼里,那只能說明,他們的后臺很硬,硬到京兆府連他們都不敢碰,一丁點皮肉之苦都不會有。

    不過,現在還是先處理眼前的事情比較重要。

    裴元歌走到魏師傅跟前,微笑道:魏師傅,您不必如此,其實這繡圖并非全無補救之法,魏師傅如果信得過我,咱們就到鋪子里間去談。魏師傅是咱們簡寧齋**年的老顧客,不說其他,單這份交情,咱們就不能對魏師傅如今的困境視而不見,總要商議出一個解決的辦法。

    她故意沒有提紅繡絲的事情,而是把補救繡圖的出發點引到老交情上,收攏人心。

    果然,聽了裴元歌這些話,周圍的人紛紛點頭,人心都是肉長的,簡寧齋這般顧念舊情,自然讓他們心頭有一股溫暖之感。而且,剛才這姑娘也說了,如果這是簡寧齋的問題,人家不但包賠,而且還另賠損失,這倒是讓不少人心里踏實了些。

    現在只看魏師傅的事情結果,如果能夠圓滿解決的話,那這簡寧齋還是可信的。

    裴元歌自然知道這些,姿態溫和地將魏師傅請進店鋪里間,又讓人將繡架搬了過來。魏師傅還未坐定,便急切地問道:這位小姐,你真的有辦法補救這幅繡圖嗎?

    刺繡的圖案,全憑繡線的顏色來表現,因此,繡線和繡布的顏色對比就顯得很重要。現在紅牡丹花附近的繡布被紅色所污,即使再用紅繡絲繡制,花瓣的顏色深淺和輪廓也會變得十分模糊,根本看不清楚圖案。乍一看,就像是一團凌亂的紅色,十分難看。

    而且,那片紅色范圍也有些太大了,單繡一朵牡丹花顯得過于突兀,繡兩朵空間又不夠。

    早在繡圖被污時,魏師傅就想過各種補救的辦法,但卻都不可行,眼前的小姑娘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穿著華貴,氣度高雅,顯然一個金嬌玉貴的大家小姐,她這能想出辦法來嗎?

    這些問題,裴元歌自然也考慮過,對著繡圖思索良久,又問了魏師傅幾句關于吳大人的話,這才吩咐道:取茜紅草和藍顏料過來。

    魏師傅惑然不解:要顏料做什么?

    裴元歌笑著不答,因為接下來的事情比較細致,視線不能被遮擋,裴元歌到了偏間,摘下帷帽,換了面紗。再出來是茜紅草粉和藍顏料已經取來調好,裴元歌先小心地將紅牡丹處的針線拆掉,露出錯亂紛雜的紅色繡布,因為有繡線的遮擋,有的地方是淺淺的紅色,有的地方則是白色。

    看了看茜紅草調出來的顏色深淺,感覺很合適,裴元歌便取過毛筆,沾了茜紅草染料,將那片紅色涂抹均勻,然后又取過一些清水,將藍顏料再稀釋,感覺差不多了,這才取過毛筆,將藍顏料淺淺地涂在那片紅色的右邊。

    茜紅草本身是一種紅染料,與藍色相融,頓時化成一片淺淺的紫色。

    先將繡布晾干,再去取黑絨線、黑繡絲、黑漆金、鴉翅青以及金珠兒線過來,再取一套繡針過來。裴元歌暫時顧不上理會別人,又吩咐道。

    簡寧齋本就是賣絲線和各種繡具的地方,自然周全,很快就取來一套。

    趙二掌柜早聽說這位東家小姐對絲線十分精通,想必繡技也高,見她這樣子,似乎要動手刺繡,忍不住關注起來,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舒雪玉也見過裴府前院大廳的那副梅壽圖,贊嘆不已,這會兒第一次見裴元歌繡制東西,也十分好奇。一時間,房間內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裴元歌身上。

    裴元歌視若無睹,取過絲線,用劈絲法將繡線一根根地劈開,劈成比頭發絲還要細很多,幾乎用肉眼無法看到的細絲,然后又將幾種絲線的細絲混合在一起,重新凝成一根絲線,對著繡布比了比顏色,似乎覺得還滿意,點了點頭,穿針引線,開始在那片左紅右紫的繡圖上飛針走線。

    她的動作十分嫻熟優美,繡得飛快。

    隨著她的動作,嫣然怒放的牡丹花輪廓慢慢地被黑線勾勒出來,翩然綻放。裴元歌雙目凝定在繡布上,神色專注,顯然全副心神都在刺繡上。過了約莫近一個時辰才算大功告成,黑線猶如畫筆一般,描繪出一朵芳華盛艷的牡丹花,花瓣細碎,重重疊疊,顯得雍容富貴。而那片紅紫雙色,正好錯落在牡丹花的兩邊,一紅一紫,正是一朵二喬,姹紫嫣紅,爭奇斗艷,栩栩如生。

    被紅顏料污到的繡布范圍比較大,繡一朵牡丹花過于碩大,繡兩朵則太擁擠,繡成一朵雙花,紅紫爭艷的二喬則剛剛好。

    取各種紅色絲線和紫色絲線過來。裴元歌忍著有些僵硬的肩膀和脖子,再次吩咐道。

    等到紅絲線和紫色絲線取來,裴元歌再度用劈絲法將各種絲線劈成細絲,然后看了看繡布上的紅色和紫色,略一思索,各取出幾根細絲,拿到繡圖上比對著,然后再重新凝成一根繡線。這才對魏師傅道:魏師傅是多年的老繡匠,暈染針法,應該難不倒您吧?

    魏師傅早就被裴元歌的技藝驚呆了,下意識地點點頭:會。

    暈染針法是一種特殊的繡技,繡出來的圖案就好像用顏料繪上去的,不像一般刺繡針法顯得針腳細密,別有一股清新悠淡的感覺。這種針法并不難,難的是所用的繡線不能單調,必須用劈絲法劈開又重新調和,否則根本出不來效果。這位小姐現在將絲線配好,已經將最難的部分完成,剩下的針法,倒是并不算艱難。

    那就好。裴元歌欣然道,接下來就請魏師傅用暈染針法,將這朵牡丹花留白的地方填充上。一般的繡圖,總是用繡線的顏色來表現圖案,所以繡布一旦被顏色污了,就會影響繡圖的效果。好在茜紅草的顏色還淺,我用配出來黑線能夠壓住它的顏色,先將牡丹花的輪廓勾勒出來,然后再用暈染針法填充,這樣一來,牡丹花的輪廓依然鮮明,顏色深淺有致,就不會受繡布顏色的影響,不至于整幅繡圖作廢。魏師傅您看,這樣行嗎?

    魏師傅有些呆呆地望著繡布上那朵牡丹花。

    黑色的輪廓,紅紫顏料的繡布,乍一看上去,就好像是用松煙墨繪畫的墨畫,再用顏料淺淺沾染,巧妙的構圖和精湛的繡技,使得這朵牡丹花像是用墨筆繪上去的,而非用絲線繡出來的。黑色的絲線并不黯淡,相反的,宛如上好的松煙墨,黑亮而有光澤,加上其中混有黑漆金和金珠兒線,陽光從窗口透進來,照在繡布上,熠熠生輝,更顯然的雍容莊重。

    暈染針法的效果,魏師傅也知道,能夠預料得出來,當這副繡圖完成時,這朵紅紫相間的牡丹花該是何等的濃墨淡彩,宛如圖畫。這種繡如畫的風格,在京城中見所未見,聞所未聞,這可比他原來的繡圖高明無數倍。這樣一來,何止是不會再受繡布的影響,這根本就是化腐朽為神奇,讓這幅繡圖的價值一下子跳了好幾個臺階,從上作變成了佳作乃至仙品。

    小姐真是神技!魏師傅忍不住感嘆道。

    裴元歌淡淡一笑。這種繡法叫做畫繡,是前世的她為了討好萬關曉而創制,用劈絲法調色,將絲線調成各種墨色或者顏料的顏色,然后再用細膩精巧的針法繡制,宛如圖畫,將刺繡和書畫結合在了一起,以針線為筆描繪圖案,曾經在江南盛行,也以此讓萬府的繡莊一躍成為江南最好的繡莊。

    之前送給父親的壽禮梅壽圖,便是化用了這種畫繡之法。

    魏師傅過獎了,我只是聽您說,吳大人是文官,喜好風雅,所以試著將繡線調成墨色,將刺繡當做繪畫一般,想必吳大人會喜歡,雖然說時間有些緊促,不過暈染針法并不難,繡制也快,應該能趕得及。裴元歌謙辭道,說起來也是魏師傅的機緣,這副繡圖配色十分淡雅,并沒有濃艷的色調,這才沒有沖突。

    魏師傅贊不絕口,忽然間面現難色,有些支吾著,卻說不出話來。

    見他眼神中帶著哀求,不住地看著旁邊的黃色牡丹花,以及其余的圖案,裴元歌頓時恍悟,單這一朵二喬用這種繡法,雖然好看風雅,但在整幅圖中未免有些突兀,他是想求自己將其余的圖案也加以勾勒,卻又不好意思開口,畢竟自己能幫他把污了的繡圖遮掩過去已經很厚道了,再多求倒有些不知進退了。

    見他這般,裴元歌更確定他是個心底厚道的人,遂笑道:魏師傅放心,我既然插手了,就不會半途而廢,自然要助您將整幅圖都弄好才算完結。不過,這幅圖,二喬是中心,所以配的黑線顏色濃郁生菜,其余的圖案要重新配繡線的顏色。而且,這種繡法很快,待我先將紅繡絲的事情查證完,再來配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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