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人喜歡有怨抱怨,有仇報仇,你劫持我,我咬你一口,踩你一腳,就當我們扯平了!裴元歌冷靜地道,當然,你也可以賭氣殺了我,但是,我父親就在外面,裴府的侍衛也不是吃干飯的,你要是忍一時之氣,大家都平安呢,還是為了這一咬,這一腳魚死網破?你自己選吧!
前世她與人為善,卻落得那般下場,這一世,她再也不做爛好人,但凡得罪她的,只要有機會,必定報還。這人身手的確比她好,但這樣的情形下,除非他想暴露,否則也只能忍下這一咬一腳。而且,看他那么惱怒,卻猶自壓低聲音的模樣,顯然不想暴露,因此,裴元歌絲毫不懼。
那人呼吸變粗,明顯聽得到咬牙切齒的意味:你給我記著!
不情愿地松了手,閃身到隱蔽的地方。
裴元歌立刻取過外衣穿好,帶著紫苑出了房門,做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問道:父親,出什么事了?
見她安然無恙,裴諸城才松了口氣,道:沒什么,府內潛入了刺客,打暈了一名護衛,我擔心你會出事,所以急著過來看看。沒事就好,父親還要到其他院落去查探,你繼續睡吧!
很好,等你再回房內,看我怎么修理你!銀面人暗自道。
結果,卻聽到裴元歌關切地道:父親,女兒也很擔心兩位姐姐和姨娘們,不如女兒和您一道去,也好安心。明知道屋內有個刺客,還是個被她咬了一口,踩了一腳的刺客,白癡才會回房!
裴諸城想了想,覺得女兒在身邊更安心些,點點頭道:好。
自然各院子都沒搜到人,然后又有人來報,說是柴房起火。眼看著火勢要蔓延開來,裴諸城無奈,只能先派人救火。又擔心是調虎離山之計,分出許多人手保護府內眾人的安全。折騰了一晚,雖然撲熄了火,沒有釀成大禍,卻絲毫也沒抓到刺客的影子。
裴元歌一直隨著父親奔波,暗自思量,越想越覺得這個刺客很蹊蹺。
府內沒有人員傷亡,也沒東西遺失,雖然他當時挾持她,要她將貴重的東西都取出來,但最后也并未拿走任何物件,顯然所謂的求財只是個幌子。而且,在燭火未明,光線昏暗的情況下,他一眼就認出手鏡上嵌的是稀少貴重的琺瑯,而非相似卻價廉的彩瓷,顯然對琺瑯極為熟悉。而說到紫檀木床頭屏風時,口氣很不以為然,似乎也沒看在眼里。靠得如此之近,能感覺到他身上的黑色夜行衣布料柔順細膩,價值非淺,身上隱隱透出淡淡的蓮花清香,淺淡而優雅,還有……
那人戴著銀面具,看不到容貌,但裴元歌卻很清楚地看到,那人手指修長潔白,在燭火下泛著淡淡的象牙光澤,宛如玉刻,若非長期保養得當,絕不會如此。這樣的人,不可能是刺客,也不可能是盜賊。
那么,他深夜潛入裴府,到底有什么意圖?是沖父親來的,還是她?
他,到底是什么人?
有人放火擾亂視線接應,銀面人費了番周折,還是安然脫身,潛入一處宅邸,換了黑衣,摘下銀面,露出一張傾城絕色的臉。望著牙印猶存的手指,宇泓墨狹長的鳳眸微瞇,光澤湛然,宛如盯上了獵物的毒蛇,令人望之生畏,淺橘色的唇微微彎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很好,先搶了我要的七彩琉璃珠,現在又咬我……裴元歌,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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