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恩不見了。
最先發現這個事實的是每天必向她報到的許卉。
當許卉心急火燎地沖進杰瑞辦公室,大聲地嚷著:“童恩不見了,她的東西也都不見了。”時,杰瑞正看著手里的一張紙發楞。
“童恩,童恩不見了,她的東西也全都不見了。”許卉聲音降了下去,她被杰瑞臉上的神情嚇了一跳。
杰瑞臉上的表情十分古怪,說不清是哭還是笑,甚至看不出高興還是生氣,他抬頭看了一眼許卉,帶著那副怪表情把手里那張紙遞給她。許卉疑惑地接過來,只看了一眼就像被蝎子蟄了似的叫起來:“辭職報告?童恩的辭職報告?”
她一頭霧水的看看一不發,像個門神似的坐在哪兒的杰瑞,又低頭看看手里的辭職報告,不敢置信地自自語說:“童恩辭職了?突然辭職了?連個招呼都沒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剛才一上班就在桌子上發現了這個,我完全糊涂了。許,今天是愚人節嗎?還是我正在做夢?”杰瑞此時的表情像一個丟了心愛之物的孩子,可憐巴巴地看著許卉。
一向無所不知的許卉也傻了,六神無主地搖搖頭,“現在是十一月八號上午九點十五分,離愚人節還有半年,也不是做夢的時間,她真的不見了,辦公室沒有人,屬于她的私人物品全不見了,公寓里的電話沒人接,手機也停機了,一個大活人,說不見就不見了,杰瑞,不會是出什么事兒了吧?”
聽著許卉這一通嘰嘰咕咕,杰瑞反到回過神來了。
“不會。童恩做事一向很理智,她既然留了辭職報告,說明她已經計劃好了。她決不會這么不辭而別,也許,她只是到什么地方休息幾天。以前在美國的時候,她就經常失蹤幾天,手機也不開,過幾天,她會主動聯絡咱們的。”
“啊?有這種事?姐姐哎,您還有這嗜好呢?好歹您也打聲招呼再走啊,去哪兒了?去多久?一聲不吭就走了,這不讓人干著急嗎?”
突然,許卉眼睛一亮,對啊,問鐘岳不就行了嗎,熱戀中的情侶,她總不能連鐘岳也不告訴就走了吧?說不定就是到鐘岳那兒去了呢。想著抓起電話撥通了鐘岳的手機。
“喂,是鐘總嗎?我是道森公司的許卉。您好鐘總,我想問一下,童恩,她去您那兒了嗎?沒有?那她跟您說沒說她最近要去哪兒?也沒有?噢,她,她……,您先別急,她把一份辭職報告放在桑頓先生辦公桌上,人就不見了。鐘總,鐘總,您還在聽嗎?是,如果你有什么消息請盡快通知我們,好的,好的,一定,再見。”
許卉怔怔地放下電話,看見杰瑞急切尋問的眼神,搖了搖頭。
“他也不知道。這也太不正常了,正在熱戀的兩個人,這么大的事,怎么會不知道呢?會不會,是跟鐘岳之間出了問題?”
鐘岳兩眼盯著手里的電話,腦子里還在咀嚼許卉剛才說的話。辭職了,人不見了。為什么辭職?人去哪兒了?
再次撥通童恩公寓的電話,還是沒人接,接著再撥手機號,嘟的一聲之后,依然是剛才那番話:“您所撥打的號碼已關機。”
鐘岳煩燥地掛斷電話,一陣邪火直往腦子里沖。整整一個多星期了,自從生日那晚之后,他就沒再見過童恩,因為答應給她時間考慮,鐘岳甚至連電話都不敢多打,僅僅打過兩個電話還都因為突然有事匆匆中斷了。剛才許卉在電話里說童恩突然辭職后不見了,他的腦子嗡的一聲就亂了,一個極為不好的預感在心里徘徊不去,攪得他心煩意亂。
當電話里第二次傳來那番不緊不慢的留時,鐘岳再也坐不住了,放下電話起身就往外走,迎面碰上林一南抱著一摞文件從外面進來。
看見鐘岳往外走,林一南趕緊說:“鐘哥,再過二十分鐘就要開會了,你現在去哪兒啊?”
鐘岳頭也不回的說:“會議不開了,取消。”
取消?
林一南以為自己聽錯了,轉身剛要求證,說話的人已經連影子都不見了。
鐘岳以從來沒有的速度沖到了童恩住的那幢公寓,拼命地按著門鈴,心里反復默念著,在家,在家,在家……
“先生,先生?”
身后的叫聲猛地增大,鐘岳嚇了一跳,這才驚覺身后不知什么時候站了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