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靜了。
時間仿佛已經停滯了。
曉棋側耳傾聽,幾乎聽不到身邊人的呼吸。
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為什么自己總是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這種局面下,她該怎么辦呢?
她輕輕地側轉身體,面對著身邊一動不動的男人,黑暗中只隱約看到一個沉默的輪廓。她小心地把手放在他的胸前,輕輕地推了推。
男人一動沒動,只是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
沮喪,順著她的手心清晰地傳遞到曉棋的大腦中。一時間,室內的氣氛變得有些僵硬。
依然寂靜,但空氣中流動著一種令人不安的壓抑。
敏感如她,怎么會感覺不到對方情緒的變化?
她心里泛起一絲歉疚,一切都是自己主動要求的,既然已經接受了交換條件,既然已經預支了報酬,就理所應當努力去回報,這樣才公平,才不虧欠對方。
對方已經很豁達大度了,自己還要奢求什么呢?即使是演戲,也應該努力去回應對方,演得逼真一些。
可是,她不是演員,不具備演員那種良好的心理素質,她無法把心和身體分成兩部分,無法把靈魂抽離,去冷眼旁觀失去靈魂的身體的表演。
她還是太年輕了,心太脆弱了,她不敢去嘗試靈與肉的分離,她害怕失敗,害怕一不留神便把心真的丟失了。
她覺得有些難堪,就像一個插著草標準備出賣自己的商品,當已經成交的時候卻不想讓買主全部拿走。
她尷尬地抽回自己的手,不知道該怎么挽回這個局面。
直覺告訴她,對面這個男人絕不是一個蠻橫無理的人,可是,自己一而再地讓他難堪,他還會容忍自己嗎?如果他又像前天那樣起身離去,自己還能攔得住他嗎?
想到這兒,心里一陣焦燥。
不能再這樣耗下去了,不能這么干等著,必須做點兒什么,她心里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慢慢地坐起來,雙手下意識地拽著被子擋在胸前,嘴唇困難地張了幾張,小聲地說了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