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文,快看!”
三發照明彈升上天空后,大家都看到了畢生難忘的一幕,只見到左側排水量2萬噸的11號遠洋貨輪如同一只舢板般被巨浪猛然掀起船艏,沒等恢復平衡就隨著海浪一頭狠狠扎入波濤中。仿佛有一股力量從海底牽引著,將鋼鐵船艏往下拉!船艉高高翹起,能清晰看到兩支銅鑄螺旋槳還在拼命旋轉。這幅畫面讓大家都揪起了心,它會不會就這么一直沉下去?
當遠洋輪消失在視野中,大家差點要叫出來時,它卻倔強無比的猛然又從水面下鉆了出來,被第二波巨浪高高托起,再次面臨考驗。
“別看了!它向我們過來了!拉好扶手!哈哈......。”哈坎突然大笑起來,指著向船艏沖來的巨浪。神色說不出的瘋狂:“來吧,狗娘養的!這是德意志的船,是世界上最好的艦船!你別想打翻我們!小子們,你們肯定不會知道。如果要找一艘能完好無損通過這里的船,那它肯定是德國制造的!”
來吧發泄般的嘶喊中,差點將貨輪拖下海的巨浪猛烈地撞上船艏,那一刻所有人都在擔憂因為撞擊英國潛艇已經有所破損的船艏,但這種擔憂很快就化為暈眩、震動和顛簸。數百噸海水沿著甲板沖刷而過,巨大地撕扯力將破冰船用力往下拉,但轉瞬間又變成托舉。所有物品都向后滑動,視野中只有放大的天空。,
這一刻秉文和大家真是害怕了,他們從未想過大海有一天會如此狂躁,望著四周海浪中時隱時現的船隊,他想到了解散編隊。解散編隊后,各船都將各自行動,他們可以選擇繼續前進也可以選擇離開。這是個艱難的選擇,因為這些船上全都是國家急需的工業設備和圖紙。但不解散的話恐怕一艘都沒法回去了。
該怎么辦呢?
秉文看向哈坎,后者卻怒目圓睜破口大罵:“放棄所有想法,這是你必須經歷的最后一堂課!沒經歷過風暴。就沒有征服世界的海軍!”他說完后用身體死死壓住舵輪,鷹目盯著海浪一眨不眨。凌亂飛揚的頭發,古銅色的冷峻臉龐,手臂上突突跳著的青筋,還有那句怒吼,無一不讓在場的人悸動。
男人,只屬于海軍的男人!一個身處國家危亡時刻卻依然放不下執著信仰的海軍人!
“發燈光信號給陳雨秋......領航艦必須每五分鐘打一枚照明彈提示方位!通令各船,跟隨信號彈前進!”哈坎的怒叱讓秉文清醒過來。他發現自己考慮太多了。此時此刻必須專心致志的搏擊風浪,即使損失了又怎么樣?一支不敢應戰風暴的近海海軍是撐不起一個大國的!
他恢復了豁達和冷靜后,命令干脆清晰很多。但狂躁的大海卻不會為一個人停歇怒火。領航破冰船每隔五分鐘一次的照明彈中,依然能看到船隊一次次迎向危險地海浪。
陳雨秋沒有秉文那么多雜念,他負責的是領航破冰船,是整支船隊能否突破風暴抵達預定匯合點的關鍵!“風速是多少?洋流,告訴我洋流速度......我們偏航多遠了?”破冰船上到處是這樣的喊叫聲,陳雨秋一邊指揮對抗風浪。還需要盡快計算出大致位置和偏航距離。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他心中的陰霾越來越盛,因為要迎風而行,所以此刻船隊實際上是在向北極圈航行,這意味著船隊很可能已經越過北緯55°進入最危險的冰山密集活動區!
沒什么比夾雜在風暴巨浪中的冰山更可怕的東西了,這些隨波逐流隱藏在水下的大家伙,只需要一座就能毀掉整支船隊!
“派人上瞭望塔,15分鐘換一班,我需要更加準確的觀察!”
來自情報部的大副駭然:“船長,外面溫度在零下30°左右,風暴太大一旦被淋濕,恐怕沒有恐怕!要么沖過去,要么全死在這里!”陳雨秋,這位身材矮小的少尉瞪大眼睛。望著他不帶任何感情的目光,大副裹緊雨衣帶頭咬牙爬上了船橋上面半開放的瞭望塔。
15分鐘后他下來了,整個人都差點凍成冰塊。然后是第二位,第三位.......眼看海浪逐漸減小,白晝即將來臨時,陳雨秋最擔心的東西卻出現了。
“冰山!左舷......。”海浪中時隱時現的黑影讓瞭望手忘記了嚴寒,拼了命的嘶喊通知下面。陳雨秋急沖到左舷時,一艘貨輪正在向冰山方向駛去。
“老天爺,16號船正在向那邊行駛,他們肯定還沒發現冰山!”
“準備規避。5發急促信號彈......讓后面的船向左散開!”為提醒伙伴,陳雨秋按計劃連續打出5枚橘紅色信號彈,一連串騰起的火球讓整支船隊都如同炸開了鍋的螞蟻,所有人都背脊發涼汗毛倒豎,最擔心的東西還是出現了!
信號彈救了后面的船只,但卻救不了一直并肩航行的16號貨輪,當它發現危險急忙轉舵時,隱藏在水上的冰山已經撞上船艏,劇烈撞擊的同時從旁邊打過來的巨浪將整艘船翻了過來......這一幕實在是太刺激眼球了,一萬多噸的貨輪就像是孩子手中的玩具般猛然被海水壓著倒扣過來,露出了青灰色的肚皮。
領航破冰船同樣沒逃脫厄運,正帶船試圖規避的陳雨秋仿佛覺得身體被什么東西狠狠抽了一下,整個人都倒飛了出去。后背猛地砸在艙壁上后,鼻腔里立刻冒出一股熱氣。還來不及擦血,一股海浪猛烈涌來,失去控制的破冰船飛速向右而偏轉未完待續)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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